朱久炎带着侍卫们和沈亦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江边,河滩上散落着五彩缤纷的小石头,映着阳光反射出绚丽色彩。
极目远眺,整个河滩都不见怜星三人的身影。
就在这时,河滩后的小树林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
沿着蜿蜒盘转的树林小路绕了半圈,来到树林后一片空地之上,前方影影绰绰不少人影。
二十几个拿着扁担、锄头的乡民将几个人团团围在当中,因辛勤劳作而沟壑纵横的脸上,都带着愤怒神色。
前面人头攒动,朱久炎看不大清楚被围人等的样貌。
这些乡民撸起袖子,举着锄头、粪叉等物大叫大嚷:“害了俺们河东村的人,还想跑,没那么便宜!抓他们去衙门血债血偿!”
一时间群情汹涌。
刑房司吏肖广南和几名戴幞头穿皂靴差役站在外面努力维持的秩序,还有几个官不官商不商的中年人从旁劝说,看样子是当地的乡约、里正。
官差们脚下是一领破旧的苇席,苇席底下两只苍白的脚伸在外边,居然是一具尸体!
“公子爷,你们可来啦!”有人扯着公鸭嗓子跳着脚叫喊,声音就像锐物划玻璃一样刺耳:“这群刁民们非说是我们杀的人,可不是冤枉的紧?!公子,快来救我们啊!”
朱久炎定睛一看,这跳着脚的家伙居然是赵来。
怜星脸色涨红,莹润可爱的耳朵都变成了红色,抿着嘴站在中间一语不发,看起来已经羞怒无比。
张大正指手画脚的和一众乡民争辩,而赵来努力护在怜星周围防止他们靠近。
朱久炎见状松了口气,心道:“还好怜星没事,没有和乡农们打起来。”
众乡民见有几十个带刀壮汉走了过来,出于本能的敬畏,都瑟缩着往后退了一点,圈子便散开了一些,听到赵来他们和朱久炎认识,马上又骚动了起来。
肖广南走了上来,朝朱久炎抱拳施礼:“在下乃荆州府衙刑房司吏肖广南,敢问公子是何人?和他们三人又是什么关系?”
刘常刚想上前训斥一番,朱久炎抬手拦了下来,指着怜星正色道:“我……我是他弟弟,肖大人,发生了什么事?可否告知我一声?”
看到朱久炎身后从人众多,拥簇着他如同众星供月,询问他案情而又不先介绍清楚自己身份,实在无礼。
肖广南心中本来略有不悦,但从人群中又看到了他的岳父沈亦,沈亦正死命对着他使眼色,他哪还猜不到朱久炎的身份?
肖广南偷眼看了一眼怜星,心中一紧:弟弟?这件人命案,牵扯了皇族,这就棘手了。
既然世子不表明身份,他也不点破,一五一十的向朱久炎介绍一番案情。
这河滩附近没什么好去处,平日里除了为了生计而奔波的村民,基本不会有外人到来。
发现尸体的人叫刘老大,是附近的一个猎户,一个三十多岁、面相憨厚的中年人。
刘老大在山中打了一天的野味,携带猎物来到江边清理完血迹,回程途中。
就在河滩后的小树林边上,他看见两只光脚从草丛里伸出来,当即就吓了了一跳,定了定神,壮着胆子上前查看了一番,只见草丛里面躺着一个女子,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别看刘老大是个老猎户,专门猎杀各种动物为生,但是死人还真是不多见。
尤其是在这僻静的林间小道当中,他惊出一身冷汗。
咦?这女子好生眼熟,好似是隔壁河东村人?
刘老大很快做出判断,飞也似地跑到旁边河东村通知了里长和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