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森瞥了一眼，落在眼前的烂木头。

只感觉眼角的余光中白影一闪，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道黑白相间的细长身影。

难怪昨晚没追上对方，原来这家伙竟会移形换影，估计昨晚自己一路追踪的那个都不是他本体。

想到这里，张森迅速转身追了上去，可二师兄的真身刚蹿到大殿门口，就被守在门口的铁蛋一把抓住尾巴给拎了起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一下，摔得夏焱眼冒金星，七窍流血。

张森隔着老远，便感受到铁蛋冰冷的杀意，连忙阻止：“铁蛋，勿杀，我要活的！”

话音未落，便从大殿深处追了出来。

弥漫在眼窝里的杀气散去，铁蛋缓缓落下已高高抬起的右脚，要不是张森及时阻止，它这一脚下去，保证这孽畜的脑袋拼都拼不起来。

张森瞥了一眼躺在地上脑门上有道白杠，七窍流血、不停抽搐的百年小妖，打眼一扫，就认出来对方是只臭鼬精。

难怪对方平时无论怎么洗澡，浑身都臭烘烘的，搞了半天，居然是只臭鼬。

见对方为了履行“承诺”，为了这辈子都看不见自己，它的两只眼球已经全部爆开，张森在它面前缓缓蹲了下来，轻轻拍了拍臭鼬精染血的脸颊：“二师兄，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我可不信你潜入天秀派刺杀师父，只是为了获取掌门之位。”

“咳咳……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吗？呵呵呵别傻了……”倒在地上的臭鼬重新化成人形，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突然身子一挺，用手掐着自己的喉咙，双脚一阵乱蹬，像是喘不过气来了。

张森见状，连忙捏开了夏焱的嘴巴，可是对方没挣扎几下，就渐渐没了动静。

不是吧？这就嘎了？

张森有点不太相信，他可以断定对方的死因不是铁蛋出手太重，摔断了脖子，更像是诱发某种毒素，导致气管肿胀所造成的窒息。

尤其他那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吗？呵呵呵别傻了……】

夜深人静，大殿门口的一记重摔，惊醒了睡梦中的大师兄和小师妹，以及倒在寮房门口昏睡的三师兄。

当他们匆匆赶到天秀殿门前时，铁蛋早已飞上屋顶，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之中。

“六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师兄他……”小师妹瞥了眼死相狰狞的夏焱，眼眶泛红，尽管她不喜欢油嘴滑舌的夏焱，可他毕竟是自己的二师兄啊。

张森蹲在夏焱的尸体面前，背对着闻声匆匆赶来的两位师兄和小师妹，低声呢喃，又重复了一遍：“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吗？”

“六师弟，少在这装疯卖傻！今天你不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别怪我剑不长眼了！”大师兄板着脸，拔出长剑。

“是啊老六，你快解释……”胡淼心急如焚，可话没说完，六师弟就霍然起身并转了过来。

迎着对方清澈中透着一丝冰冷的目光，胡淼喉结涌动，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张森意味深长地看了胡淼一眼，眸中的冷意凝结成霜，嘴上却淡淡说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们自己看吧……”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脱了夏焱左脚的鞋子和袜子，露出里面毛茸茸的兽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