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深夜,
宴饮结束时,这群名士喝光了最后一滴酒浆,
几乎所有人都醉了,
袁隗和袁术不知所踪。
蔡邕被曹操扶着进到卢植事先准备的房间,
又和卞宛在另一间房间睡下。
杨彪和马日磾则是已经不省人事,书院仆役扶入房中。
而刘备一手扛着高诱,腰提公孙瓒,
满脸幽怨的和卢植走在石板路上。
卢植喷着酒气,可眼神却依然明亮,
“玄德可是埋怨为师了?”
“不敢。”
“哈哈哈,玄德你这血勇冲动的性子不改,
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我只是有些担心德然...”
“你和德然回到涿郡后,
要注意穿衣,特别注意德然,
他不像你有个好身板。”
“是。”
“要多读书,不可荒废学业。”
“是。”
“要勤习武,不可成日斗鸡走狗。”
“是。”
“要修身养气,不可争狠斗勇。”
“是。”
“要...”
“是...”
听着老师唠唠叨叨的叮嘱,
刘备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把公孙瓒的衣袍都打湿了。
卢植将刘备三人送回往日寝室,
他伸手抹了抹刘玄德的泪珠,
轻笑道:“哭什么?都多大的小伙子了?
都要比老师高了。”
刘玄德没有说话,只是抽抽着鼻子。
卢植从怀里掏出了两扎简牍,
塞到刘备的衣襟里,
说道:“这两封信,明天你两个师兄醒了,就交给他们。”
“明天一早就走吗?”
“你和德然就跟着伯圭好好锻炼...”
刘备的声音有些哽咽,
“老师,以后是不是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卢植拿袖子给刘备擦了擦鼻涕,
“傻小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人生何处不相逢?”
刘备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卢植没再言语,只是上前抱住了三位弟子。
良久,乌夜无光,
有太多的离别,藏在了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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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响午,
头疼欲裂的公孙瓒扶着床榻坐起,
“怎地昨天喝了那么多?”
忽然,发现一卷简牍放在枕边,
他的心中涌出强烈的悔恨。
公孙瓒拿起那卷简牍,
只见,
牍上书封:瓒亲启。
他带着期待和后悔打开了信牍,
仔细的看了起来。
不一会,公孙瓒衣衫不整的冲出了房间。
他疯狂的打开着周围房间的门,
竟然发现都空无一人。
有些无力的坐在中庭,手里紧紧的捏着那简牍。
忽听一个苍老声音响起,
“伯圭郎君在这做什么?”
公孙瓒猛地一抬头,看了过去,
大喜过望的开口道:“葛老,你怎么还在?”
葛老先是作了一揖,恭敬道:“回郎君的话,是山长命我留守此地。”
“那老师呢?那老师一路上谁服侍?”
“先生带着刘琰公子,轻衣简从出发的,言他会带刘琰公子一段,以免多生事端。”
公孙瓒有些低沉,喃喃自语道:“我应该跟着老师,一路服侍过去的。”
说着给了自己一巴掌,
“贪杯误事!”
公孙瓒又问道:
“那其他人呢?我瞧见其他房间都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