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珪上前先一礼,开口道:“见过德然,我乃是徐州陈汉瑜。”
刘仁急忙站起身来,弯腰一礼,客气道:“汉瑜兄长,
宴饮这才开始,不知道兄长前来有什么指教?”
陈珪:“我听曹孟德说德然今年不过弱冠?”
“大概是吧?”
陈珪语气变得生冷:“德然不会是说笑吧?哪有人会不记得自己的生辰?”
刘仁心想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生辰,索性不说。
陈珪感觉有被轻视,又说:“依着宴饮间的规矩,饮酒时要行雅令,不知德然可有捷才?”
在汉代宴饮,大多行令助兴,
天文地理,文人轶事,无所不涉,娱乐色彩浓厚。
汉武帝就曾经在重修的柏梁台上大宴群臣,令二千石有能为七言诗的大臣上坐,
即兴联句,这就是流传后世的著名《柏梁台诗》。
《柏梁台》诗每句押韵,一韵到底,故云“列韵”。
而文人多是行雅令,最是可以考验出宾客的知识面是否广博,才思是否敏捷。
刘仁一听就明白了,怕什么来什么,这是想考验他的文学造诣。
他真要和这帮子名士行酒令,那真的玩完,
他顶天也就能背一背唐诗三百首了。
只是他不明白,这陈珪又是为的什么?
你一个大人要来为难他一个十三岁的小孩?
刘仁目光躲闪,装傻道:“汉瑜兄长,我刘仁只不过是一十三顽童,既不能饮酒,也不通诗赋...”
这装傻充愣的模样,看得陈珪火起,压抑着情绪闷声道:“我听曹孟德说,德然已然成功体悟天心,想必是于经学上大有成就了吧?”
陈珪跨越整个主厅,前来见刘仁,
把周围的名士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连主位上的卢植都被惊动了起来,嘴角抿着笑意,
一旁的刘琰更是嚼着饼和孙乾一般,竖起耳朵倾听事件发展。
刘仁暗道不妙,这下他被这大嘴巴曹操给害惨了。
曹老板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啊?
“不知汉瑜兄长所说的体悟天心所为何事?
我怎么听不太明白?”
刘仁天真烂漫的模样越发像一个无知少年。
看刘仁笑得如此懵懂,陈珪皱眉头,口中却是不带感情道:“如果德然常在北州,不知体悟天心倒也罢了。
只是听曹孟德说德然你不修内气、不修法力,
单人独剑只身进入袁公路兵势,
而后一剑破阵。
如果德然不是已经体悟天心,觉醒天慧奇技又是如何办到?
又是如何办到?可否为我解惑?。”
刘仁瞪大了眼睛好像陈珪所说之人,他完全不认识般。
众名士看见这反应心中也开始摸不准了,也许这刘仁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少年,
这整件事从头到尾只是曹操一手导演的闹剧?
毕竟都是雒阳圈子里一块长起来的,
曹操这里一路过来不知做了多少混账事,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什么飞鹰斗狗,马路纵车都是小事。
比较过分的,
如,半夜翻进中常侍张让家里练武,
再如,纠结了一帮小混蛋在人家结婚当天,把新娘子偷了出来...
尤其是蔡邕,他联想到自己弟子的丰功伟绩,脸上的笑容更是由轻松,变得僵硬,由僵硬变得垮塌,
最后他不由得低声叹道:“孟德啊,孟德,你可害煞为师了。”
卢植倒是带着笑意,又饮下一碗酒。
陈珪当众把这事挑明,就是想看这曹孟德口中的神童是怎么为自己正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