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在斯坦福度过的时间还不足一个月，他对眼前的这两位教授也不是很熟悉。

但当他们开口想要聊聊关于软件这件事的时候，迪恩依旧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就如先生们看到的那样，我在尝试把即时通信、文件传输、语音通信这几个功能集合在一款软件身上。这个工作可能有些复杂，但我有信心完成它。”

“它的设计原则呢？”温顿捏着下巴开始问一些专业性的问题。

“端到端原则，基于应用层设计。任何一台终端，也就是计算机都可以安装它。这样在数据交互过程中，网络只起到传输的作用，而不需要修改它的内容。”

“明智的选择”温顿眼神中闪过一抹欣赏。

计算机的端到端和电话网络正好相反，通常座机只起到接收信号的作用而不对数据做处理，电话公司的交换机承担了这一部分的工作。

但互联网需要反过来，计算机承担数据处理，网络只负责传输。

这样即使出了什么问题，设计者也不用考虑中间的传输过程，转而可以专心排查是不是应用程序或者安装时发生了的错误。

端到端这种在后世很常见的开发原则，在当前年代却还没有完全普及。因为那些技术达人们，习惯了复杂的系统操作。

他们很聪明，开发的各种软件甚至深入到了系统的最底层，这难不倒技术精英们。

但这会带来另外一個问题，那就是基于系统最底层的软件，往往需要一定的操作门槛。

不具备计算机专业知识的普通人，面对它们大概率会一头雾水。

迪恩则反其道而行，他在尽可能的让软件操作简单化。这和现在技术精英们的做法，完全相反。

温顿和高德纳作为计算机界声名卓著的专家，他们一眼就明白了迪恩这么做的原因。软件精简化，降低操作门槛，更有利于传播。

“我在这段编程设计中，还看到了好几种通信协议的兼容设计，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温顿又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对于这个问题，迪恩耸耸肩，“为了将来网络的互联做准备，我相信在不久之后，所有人都可以无限制的使用网络。”

“网络互联？”温顿和高德纳都坐直了身体。

“是的，NSF网、UUNET、SPI、美联网，它们的通信协议都有些差别。这样设计就能保证软件在不同的网络环境中，彼此依旧能够实现通信。”

“但现实是这几个网络运营商，不可能交互到一起。”高德纳不得不推翻他的假设，“甚至NSF网现在的限制还很多。”

“那只是暂时的，NSF网必将走向私有化。”迪恩目光笃定的看着他们，“越来越多的私营服务商就是证明，人们对互联网自由的渴望，会推动这一进程。”

如果说温顿和高德纳刚刚只是对迪恩欣赏的话，那现在就是有遇见人才的那种惊艳感。

“好吧，假设你的推断是正确的。”高德纳双手抱住胳膊开始认真探讨，“这么多网络运营商怎么交互到一起呢？

或者说怎么保证使用不同网络的用户之间的通信？就像你刚刚说的，各家运营商的通信协议可能都并不统一，服务器也是一个问题。”

网络运营商都有自己的服务器，跨网络的交互怎么执行？这个问题，甚至温顿和高德纳他们都还没想到好办法。

然而迪恩却理所当然的摊开手道，“很简单，分包就可以解决。”

分包？高德纳眨眨眼，他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友，“温顿？”

后者不着痕迹的摇摇头，他也没听懂怎么分包。

“迪恩，作为你的导师，我现在需要对你提一些专业问题，这是对你刚刚恶作剧的惩罚。”高德纳从办公桌上找出一张学生评价表，“你的回答将直接影响伱专业课的打分成绩。”

“克努特教授，您请提问。”听到这句话迪恩心里不禁松了口气，恶作剧的事情总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