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他的话是对的。

第一次进入幻阵，绿漪在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攻击时，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僵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完全被恐惧所淹没，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攻击将自己撕成碎片，即使从死亡中清醒过来之后，她内心的恐惧依然没有消散。

她觉得自己是真的死过一次了，那种感觉没有人愿意体验第二次。

但是暗影蜘蛛没有给她任何安慰，因为在他看来，真正的强者是不需要安慰这种多余的东西的，战胜恐惧就是战胜自己的过程，所以等她恢复过来之后，又毫不犹豫的再次将她送入了幻阵。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几度让绿漪濒临崩溃，但是在她的精神中似乎有一根极其强韧的弦始终在紧绷着，每每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扯回来，绿漪自己心里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执念。

渐渐的，面对死亡时，她不会再颤抖僵直，不会感觉无法思考无法呼吸，她开始试着观察判断，开始思考躲避，虽然最终她依然没能逃避死亡的结局，但是她从幻阵中出来之后却不再脑中一片空白，而是可以冷静下来分析之前的得与失，甚至开始向暗影蜘蛛请教一些应对的技巧和方法。

暗影蜘蛛知道她已经挺过了最困难的时期，接下来就是她实力突飞猛进的阶段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每天一次的死亡训练之外，他开始传授绿漪战斗的艺术。

灵域之中没有日夜更替，也没有寒来暑往，但岁月依然在不停流逝。

水晶球中石一飞沉浸在元气变化的奥妙之中无法自拔，他早已忘记了时间的存在，甚至忘记了自我，他的眼里只有那片星空。

他看懂了很多，但是他发现自己懂的越多，就会生出更多自己不懂的问题，这其中的奥妙似乎无穷无尽。

他将来灵域之前所学的知识与现在领悟的一一印证，越发觉得自己以前只是井底的一只小虫，自以为世界很宽广，其实早已画地为牢。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这片星空停止了运行，然后他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那声音似乎很遥远，又似乎离自己很近。

他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

那片星空不见了，他又回到了小院中。

“我想再进一次卷轴。”他说到。

“当然可以，看来你领悟了很多，验证一下也好。”秋月说着便将卷轴打开。

又到了熟悉的战场之中，一飞将神识融入了一具傀儡，他随意的从地上捡起一块泥土放在掌心，然后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忆那片星空。

光芒亮起，一飞将手握起捏了几下，再摊开时，那泥土已经变成了一块石头，他将那石头又轻轻抛了两下，再接到手里却又变成一捧沙子，从指缝中簌簌流下散落一地。

夏荷和秋月也都进了战场，就站在一飞的旁边，见到他将三种形态之间的转化做到如此娴熟，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领悟了方法是一回事，但是操控起来是另一回事，一飞从完全不会到应用自如之间居然没有任何过渡？

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一飞在水晶球中就已经无数次的推演过了，所以出来后才急于验证一下。

现在看来，他的工夫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