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工作安顿好后,牛志找到了陈崇虎在的棚帐,撩开帘子,一咕噜钻了进去。
一进去,首当其冲的便是一股浓浓的肉香。
打眼一瞧,棚帐的正中心架着柴火,炖着一锅肉汤,汤锅边贴的玉米面的小饼,在肉汤的浸润下,显得格外诱人。
“杵在那儿做甚?吃饭。”陈崇虎瞥了一眼牛志,取出一个碗,捞出一碗肉汤,递给他。
“嘿嘿,”牛二挠了挠头,见哥哥不与他计较之前的事,笑了笑,一屁股坐在锅旁,端起来碗,顾不得烫,直接一大口就灌进了嘴里。
汤的调料很简单,只有盐和八角,但是与那肉香结合,竟然也有了些不平凡的味道,加上他心急,一口汤下去,像是吞了火丸,给身体烫开了一条路,再就着饼吃上块肉,吃得通体舒泰,一碗吃完,裤腰能拧出水来。
“哥哥,既然有肉食,何不斟些酒来?也不肖多,润润喉咙,免得叫这油腥糊了嗓子。”牛志咂摸这嘴,又添了一碗肉汤,眼睛巴巴的看着陈崇虎。
“你这厮却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你因吃酒误的事儿还少吗?”陈崇虎瞪了他一眼,又见到牛二神色低落下去,不免心软,叹了口气,又到,“这里毕竟比不得家里,你再捱过这两天,待回了县城,我前年托人做的景芝酒差不多可以开坛了,到时候啊,有你的口福。”
“得,俺听哥哥的,哥哥向来是周全的。”牛志闻言,憨笑两声,虽然稍稍有些失望,不过转瞬间也被他抛到了脑后,又开始专心的对付起那碗肉汤。
陈崇虎看着他这股憨相,也拿他没什么辙,这憨货虽然糙了些,浑了些,品行却是顶好的,想当年,为了给他老娘筹钱治病,八尺高的汉子,十里长街,从头跪到尾,还差点叫人骗成了贱籍。
最后还是陈崇虎出面,借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叫他治好了老娘的病。打从那次以后,这糙汉子便形影不离的跟着陈崇虎,甭管叫干什么,从来没有过怨言,唯独是见不了陈崇虎受委屈,是真的打心眼里拿他当亲兄弟看。
陈崇虎也待见这汉子,挑了黄道吉日,烧了黄纸,领着这汉子拜了把子,结为了异姓兄弟,给这憨货感动的,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陈崇虎又想起这些年的浑事儿了,一时间,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
与此同时,另一个棚帐中。
“大壮,你上哪儿去?”
中年汉子宋老彪见一旁李壮起身,随口问了一句。
“水喝多了,撒泡野尿去。”李壮回道。
“真是撒尿?”宋老彪猥琐的笑了两声,调笑到,“你们小后生有精力,甭是吃饱了没处发泄,准备找个背阴地儿,好叫老天爷来认认你的子孙,啊?嘿嘿嘿。”
李壮到底是个年轻的,面皮薄,叫这宋老光棍的荤话一说,又见大家都向他看来,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一言不发,掀开了棚帐,逃了出去。
那副羞赧模样,惹的众人都发出了哄笑,棚帐那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