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奭的话,很直白!
你不是说你爹学究天人吗,作首送别词来,让咱们看看学究天人的钟士希教出来的娃娃是怎么样滴。
你是来送别的,还是来挑事儿的?
钟珏有些愕然,这还没喝酒啊,怎么就在说酒话了?
“怎么!”
见着钟珏没回话,孙奭继续道:“这可是文人之间的雅事儿!令尊在世之时便颇有微词,钟小郎君也是不屑如此?”
你爹活着的时候就不合群,教出个娃娃也不会文人之间的事儿。
俩异类!
这标签,要是打上去......
钟某人只怕得被读书人记恨到死。
要是换做平时,钟二郎很有可能就怼回去了,可今日是给陈尧佐践行,总不能来送个别还给人家惹事儿不是?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认真道:“诸位使君珠玉在前!那有某一个小子置喙的道理?”
钟珏有没有诗才?
别人不知道,陈尧佐是晓得的。因此,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钟珏这是在示弱,维护此次践行。
他笑着打圆场道:“孙侍读!他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要他做什么词?莫非,诸位也要某听着凄凄切切的词句,泪洒衣襟?”
咱做个和事老,这事儿揭过行不?
张知白点了点头,觉得可以!
“诶!”
哪知,不等张知白发话,孙奭就道:“谁说送别的词句一定是凄凄切切?王子安就曾写过,‘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嘛!”
......!
王子安是谁?
写下千古名篇《滕王阁序》的王勃!
张知白忍不住道:“孙侍读,王子安的才华,古来几人有?”
其实,还真有!
不过,无不是知名人物。
前唐有七岁能诗的骆观光,主张“骨气”“刚健”的杨令明,出身望族的卢升之,诗仙李太白,诗圣少陵......
换作今朝,最强诗词帝王李重光,“梅妻鹤子”的林逋,神童晏同叔,白衣卿相柳七......
可你拿眼前这个小家伙和王勃相比.......?
这就有些过了!
张知白的话,孙奭不好忤逆,所以没接,但是他却直勾勾的盯着钟珏,眼神中的嘲讽毫不掩饰:你不是说你爹学究天人么,怎么就教出你这个垃圾来?还是说......你爹......!
其余人也都看着钟珏的孙奭,那看戏的眼神丝毫不加以掩饰。
钟士希啊,老爹啊!
钟珏忍不住腹诽,你丫的到底做了什么,在这大宋官场得罪了那么多读书人?
哎!
心里叹了口气,钟珏淡淡道:“家父曾言,诗词只是小道,于国何益?”
泥人还有三分火,既然你不断相逼,那钟某也不是泥巴做的,得弄回去。
“哈哈!”
孙奭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一句于国何益!这借口......很钟士希!”
亭子里其余人也忍不住笑了,这说法,真的太苍白!
张知白也有些揉脑袋,他不是王钦若,对钟珏没啥恶感,却也不是王曾,对钟珏也没太多好感,便不再出言解围。
【我是无所谓的!.......只是他们能否承受得起后果?】
陈尧佐无端想到了那日在府衙里的情形,他嘴角有些抽搐,隐隐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小家伙,要坑人!
要不,阻止一下?
免得老夫走了之后,这丫的被孙奭这等本来就恨屋及乌的人记恨?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