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特殊情况,像柯晟那天遇到的,就是羔羊在竞技场已经被打得快断气了根本来不及送往屠宰场,恰好又遇到一个合适的配型,所以直接在竞技场的废弃房间里就地取材。
至于阿若,吊梢眉属实不清楚,因为柯晟和阿若冲撞到洪先生的那个场子不归他负责,但他也提供了一个线索。
那就是阿若失踪的时间还不算长,如果真的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抓走,现在她一定还在屠宰场里!
至于阿若是不是真的被洪先生抓走的,吊梢眉很有主观能动性地帮助柯晟分析很有可能,因为那天阿若的尖叫吓掉了一个装材料的箱子,箱子里的东西洒出来就意味着作废了,洪先生失去了一单生意,当他得知二人的身份后抓走阿若作为赔偿很顺理成章,因为之前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放过柯晟,理由很简单——他们干这行的除了收签订生死契且在台上已经被打得基本丧失反抗能力的羔羊外,很少会绑票或诱拐成年男性,因为风险会更大,像柯晟这种明显有几手拳脚功夫的一旦被走脱,报了案对谁来说都是不小的麻烦。
原来文志扬的猜测,柯晟也觉得是有道理的——大概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所以才被杀人灭口。
但没想到真实的原因竟然如此扯淡——只是因为造成了对方的损失,所以需要用命去赔偿!
这个强大的理由实在有些颠覆柯晟的三观!
“那个洪先生在暹罗有哪些势力,据点都在哪里?”
柯晟继续逼问,得知洪先生手下有三拨人,一拨是暹罗本土的,都是看场子、做转运的,大概是因为忌惮他们形成地头蛇势力,所以并没有给暹罗人安排一个主要负责人,更多的是像吊梢眉这样掌管一个场子的小头目,分散得很。
第二拨人是在屠宰场,那里主要由南棒人在负责,据说是因为南棒很擅长做整形、器官移植之类的手术,他们的老大叫朴道思。
第三拨人是在私人监狱,狱警大多来自暹罗,打手则是国际混合联队,都是些手上有人命官司的恶棍,他们的老大叫高晋,是一个华国人,这个人特别能打,所以每当洪先生来到暹罗,都由他以及他手下最信任的几个人充当保镖,毫无疑问这个高晋是洪先生最器重的。
......
吊梢眉初始扭扭捏捏,到后来感觉破罐子破摔了,反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他说的越多,柯晟和颂帕这两个正常人就越觉得怵目惊心、心中压抑,等吊梢眉讲的差不多了,看在他这么听话的份上,二人都没提出把他给宰了,索性绑起来又丢回车里。
回到前排驾驶室,颂帕沉闷地在车子的储物盒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着,再给柯晟,柯晟摇了摇手。
颂帕把烟点上,狠狠撮了几口然后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似乎把听到的那些违背人性道德的丑恶所引起的不适全部排出来,才慢慢开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柯晟用手机把刚刚录下的音频保存好:“你载我去那个最近的屠宰场,我摸进去看看。”
颂帕指向车后的吊梢眉:“那他怎么办?”
柯晟摇了摇手机:“证据已经录下了,如果老实,这两天再收集一些线索后就交给警方,如果不老实就直接做了,不留后患,你们的安全最重要。”
“好。”颂帕又狠狠抽了口烟答应下来。
二人驱车根据吊梢眉提供的线索又回到孔蒂区,所谓的屠宰场表面上真的就是一个屠宰场,位于平民区的东部靠南的位置,距离连通大海的内河并不远,沿河还有一条公路,交通环境不错,不过却是阿若曾经提过的区域最乱的地方。
颂帕把车停在屠宰场外的一个棚户区,柯晟下车绕着屠宰场外转了一大圈才轻手轻脚摸过去。
从铁栏翻进屠宰场,柯晟小心翼翼逼近用轻钢构建的大型厂房里,在外围的动物屠宰区一个人都没看见,摸进厂房也没发现什么人。
房子内被隔温材料分隔成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房间,有一部分房间摆满了冰柜,柯晟掀开隔温帘走进其中一个冰柜房,一见之下吓了一跳。
那冰柜里装的竟是一具已经冻僵了的尸体,他的嘴唇青乌、面部覆盖着冰霜显得惨白可怖,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却毫无焦距,不知在看什么。
不忍细看,柯晟推开隔温帘走出去,继续深入。
类似装了冰柜的房间不下十个,密密麻麻的冰柜意味着密密麻麻的人命,柯晟的面色不自觉变得铁青。
越往里血腥味愈发浓厚,很快柯晟看到了名为取材室的屠宰房,根本就没什么消毒器具,屠宰案上大多还留有斑斑血迹,一些用过的手术刀具、斧锯之类随意丢在手术推车上。
地上或者墙面的挂钩上,还留有一些被丢弃的衣物。
穿行到尽头,推开下一间取材室的房门,柯晟敏锐地看到一个手术案上正躺着一具被剖开的尸体。
地面上堆着几件带血的衣物,看起来竟然有些熟悉。
柯晟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起来,他缓步上前走到正面,一道惊雷挟着风雨在屋外响起,电光之下,落入眼中的正是眸里已经毫无神采的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