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蓉城，腾辉格斗俱乐部。

“教练，我想跟您学格斗。”

向辉腾审视着面前个子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但面容却稍显稚嫩的孩子。

目光下移，一件印着“华夏崛起”的黑色T恤愈发显得孩子皮肤柔嫩白皙，一双白色的跑鞋纤尘不染，一个潮品单肩包。

衣着新潮、细皮嫩肉，丝毫不像是出自贫苦人家。

向辉腾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这是哪来想要忆苦思甜的孩子？

与此同时柯晟也在近距离打量着《八角笼中》的向辉腾。

这个头发蓬松、其貌不扬的男人，为了延续自己的格斗理想，也为了给偏远山村里穷苦的孩子们找一条人生出路，几乎用做慈善的形式招收了很多贫困山区的孩子，免费供给吃喝并教授他们格斗技，希望他们未来的人生能有一技之长。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人物！

“小娃儿，你几岁咯哟？”向辉腾终于开口。

“我叫柯晟，今年十七，老家荆楚的。”

向辉腾拆了一个烟盒，把一支烟塞进嘴里：“你屋里头的人呢？”

“我没有家人了。”柯晟平静地回答。

向辉腾举起打火机的手停顿在半空：“你啷个儿要学格斗嘛？”

“因为父母说我打小体弱，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壮一些。”柯晟弯臂，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一点肌肉都没有的肱二头肌。

“我觉得你还是回去读书会更好一点嘛。”

“我可以给你学费，二十万够不够？”柯晟双手递上了一张银行卡。

“呃......”向辉腾咽了口唾沫，腾辉格斗俱乐部的赢利点非常少，只有格斗商演和格斗比赛奖金两块，所以几乎年年都是财政赤字，还得靠他想办法挣钱补贴家用，“带了身份证明没有？”

柯晟伸手在裤兜里掏了掏，拿出一张身份证递给向辉腾。

“学费每月一千五，包吃包住，上午五点起床，晚上十点睡觉，只要你还醒着就要朝死里练，能做到吗？”向辉腾伸手招呼柯晟朝办公室走去。

这年头在健身房搞个小班课也得一千块钱起，向辉腾这里包吃包住，这价格真不算瞎要，所以柯晟毫不犹豫点头：“没问题，教练我们签合同吗？”

“啷个合同？”

“比赛收益分成。”

向辉腾呵呵笑了两声：“你交钱的嘛，那就不签了，我们可以签个健身合同的嘛。”

“教练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那怎么会嘞，我从来不会看不起我的学生。”向辉腾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真不觉得柯晟能打什么比赛，这小子最佳年龄已经过了，而且似乎养尊处优惯了，真能练出一身肌肉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向辉腾的办公室同时也是“腾辉格斗俱乐部”的档案室，有装满奖杯的陈列柜，也有成摞的资料堆，显得凌乱不堪。

油漆已经干裂的办公桌上，有办公的电脑、电话、资料、纸笔，也有几本关于格斗的书籍、杂志，还有吃了饭的没洗的碗筷、堆满了烟灰的烟灰缸......

向辉腾坐到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椅子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嘎吱”声。

向辉腾笑着露出大板牙：“咱们有言在先，费用嘞可以按月缴纳，每月底缴下个月的，你随时可以走，但缴纳的费用是一概不退的哈。”

“没问题。”柯晟一口答应。

“那行，我先找人带你到处看看，没问题你就去取点钱回来，咱们中午之前把合同签了，对了你那张银行卡自己收好莫搞掉咯！”

见柯晟再次点头，向辉腾隔着办公室的木结构窗子朝外面大吼了几声：“小水，小水！”

不一会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动作麻利地推门进来：“总经理？”

向辉腾指着柯晟：“这是新来的学员，你先带他了解一下咱们俱乐部。”

“好。”

“这个，柯......”向辉腾又低头看了一眼身份证，“哦对，柯晟，这是我们俱乐部的语文老师水老师，也是咱们俱乐部地教导主任、后勤主任，你穿的、住的、用的都找她领，而我嘞是这里的总经理，训练的时候是你们的总教练。”

“好。”

水主任带着柯晟出了办公室，没走出两步就听到办公室里打电话的声音：“喂，老张，我是老向嘛，要拜托你帮我查个人呐......不是，就是这孩子跑了上千公里到我这儿说要学什么格斗，我总得知道他家庭情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