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陆府附近的一块平原上,原本艳阳高照的天气,忽然被从四面八方卷来的云雾遮盖住。
霎时间,狂风呼啸,雷云翻滚,大地随之失去了生机,天空也没了它应有的颜色...
而在这种黯淡的氛围中,所有叛军的心头,都被蒙上一层暗色云雾。
...
叛军的行进路上,倪文俊与一众将领,边骑马边商讨着接下来该怎样战斗。顺便调侃如何把陈友谅分尸,然后让兄弟们拿着他的残肢断臂去元庭领功勋。
此时此刻,一众人早已饥渴难耐,直接在路上大笑着,安排自己今后的生活...
“这次的报酬可是史无前例的!只要得手,那就是拜将封侯,青史留名!史书上,也会有我等的痕迹!”
“是啊!杀完陈友谅这叛党!我等也算功成名就。到时候拿了元庭的赏赐,就带着一家老小回老家种地,从此解甲归田!”
“俺也一样!等杀了陈友谅,咱就回家和妹子结婚!咱和那妹子三年没见,他愣是给我生了五个大胖小子!这可都是老神仙的恩赐!绝不能怠慢了...”
原本还算活跃的气氛,在最后一名将领话毕之时,却变得异常阴森。
最前方,倪文俊看着这诡异的天气,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身旁的将领,似乎也被这一阵阴风吹得心里发毛,不由得下意识看向‘气定神闲’的倪文俊,低声问道:“倪将军,这次行动,会有问题吗?”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就好比拔出大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砍下去,尚有一线生机,若是收回来,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为了保持住士气,倪文俊强行摆出一副‘没问题’的样子,然后咧开大嘴,大笑道:“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们这次行动可是绝密,论谁都不会知道!”
一众将领们,从接到命令到出发,全都待在作战会议室内,只有他倪文俊自己,临时出去了一趟,在出发作战前,去青楼温存了一次。
现在,他倪文俊认为,整个天下,知道‘奇袭陈友谅’这件事的,只有在场的一众将军,还有自己与那青楼的老相好。
对这个只认识两年的‘老相好’,倪文俊甚是疼爱。
郎中曾说过,自己因为幼年习武,导致体质受损,这辈子也不会有后代。
但那青楼的花魁,每日吃斋颂佛!愣是让佛祖下凡,亲自保佑她,给自己生了个大胖小子!
与自己满脸黑,一副豪迈粗犷的模样不同,这大胖小子,不仅细皮嫩肉,还自带一股浓郁的书生气。
听那老相好说,这是因为胎教!对着肚子里的孩子每日读书弹琴,再加上天天喝豆浆!愣是把他那大老粗的样子,洗成了这副俊美少年郎的模样!
每每想到这,倪文俊的脸上都会露出一丝笑意!内心感慨道:“还是读书人知道的多,像俺这样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能有这么个孩子,也算死而无憾了!”
得意之时,忽然!一股恶臭温热的五谷轮回之气充盈于腹中,头顶不停向外冒着虚汗。
不知是近些时日食肉多了,还是吃了什么别的,亦或是紧张所致。倪文俊从出发开始,就觉得身体有些问题。
可在这种节骨眼上,他只能忍着,任凭憋出一身冷汗,也只得咬牙坚持!
...
前些时日,凌晨时分,一座本地有名的青楼内。
房间内,只剩下一名面容妖艳的花魁。她带着一名不满一岁的小娃娃,坐在房间内,对着窗子望眼欲穿...
掐算着时间,见那人不会来了,才极不情愿地将灯吹灭。
而在她躺下睡觉的瞬间,窗子那边,忽然传来了嘎吱的声音。
月光下,这花魁能清晰地看到那张熟悉的英俊帅脸。
那双眼的弧度,还有潇洒的五官,和旁边躺着的孩子如出一辙。
来不及披上衣服,花魁光着小脚,小跑着迎来了特工‘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