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0章 陆炳的诗(1 / 2)大明:从工业系统开始首页

雪铺满了午门前的地面,像一条洁白光鲜的坦荡大道。

朱厚熜沐浴在臣民的目光之中,他轻轻夹了一下马肚。那红鬃烈马昂起头来,吐出一阵白雾,而后它拉出了一大堆粪便,缓缓地踱着步子往前走。

交头接耳变成了肃穆远眺,小孩也止住了哭声,周围只有轻柔的马蹄声和风雪声。午门前的臣民们从马的身边,向着四周纷纷跪下去,如齐齐倒下去的野草,不敢仰视。

朱厚熜紧盯着紫禁城午门那幽深的门洞,少顷,他的马不紧不慢地穿过门洞,消失在了黎明之中。

陆炳是所有人中第一个起身的,他看向朱厚熜消失的方向,覆有刀疤的那只眼睛兀自眨了一下,从一个时辰前皇上的骁勇身姿到现在这般天威浩荡的模样,他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他越往深处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而又越贴近真相。

他的脸色变得沉重了,他提了刀,走入了紫禁城。

朱厚熜的一应举措颁布下去。用不了多久,大明将拥有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这是一切改革的基础。所谓西方世界的文明云云,先进云云,不过是一张自吹自擂,掩人耳目的遮羞布,事实上,没有哪一次的工业革命不是基于向外掠夺的。

眼下平定外乱,重整朝纲,大如大明这样体量的国家,如刚刚从重病中重整精神的巨龙一般腾空而起,重新打磨了自己的爪牙。它要想吃饱肚子,养好身子,那方圆数万里之内只能存在两种东西,一是食物,二是奴仆。

首当其冲的便是东西两个蒙古国,即鞑靼和瓦剌。

朱厚熜进了乾清宫正殿,他脱去身上冻成了冰片似的外衣。连日的勤奋训练,朱厚熜原本瘦削的身体,已经长出了健硕的肌肉。

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确认自己的身子毫发无伤,而后,他转身去暖阁拿新的袍服。

陆炳领着十几个锦衣卫,一声不吭地走进了乾清宫,他来时还喝退了乾清宫的随从太监。

朱厚熜赤裸着上身站在正殿的中央。

四目相对,朱厚熜发现陆炳的眼神跟战场之上不一样了。那时候,陆炳是激动和关心,现在却是质疑,还略带些许仇恨。

朱厚熜冷冷地叱道:“你们要造反吗?一点规矩都没有?等朕更完衣,自然会召见你们的。”

那十几个锦衣卫觑了一眼陆炳,听了“造反”二字,陆炳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他紧盯着朱厚熜的眼睛,向前逼了几步,见朱厚熜巍峨不动,他忽地扑哧一笑,说道:“皇上,微臣离京多日,甚是想念。听说皇上经历宫变一事,性情大变,故而迫不及待来看望一下皇上。”

朱厚熜脸上似笑非笑,他已经猜到陆炳在想什么了,随即说道:“你现在已经看到朕了,可以走了。”

这是陆炳最后调查宫变真相的机会了,往后,他被调去任了北京都司都指挥使,眼前这位皇上重整京城军营,兵权在握,他就算查出什么来,也无能为力,而现在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正好是当面质问的好时机。

他把锦衣卫里的死党心腹都问了一遍,宫变一案中,除了方皇后冤杀了曹端妃以外,其他案件细节并无端倪。

那让这皇上脱胎换骨,判若两人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陆炳说道:“微臣新学了一首诗,由纯阳子吕洞宾所作,特意来向皇上请教一二。”

这场冲突是避免不了了,他想逼这位皇上现出原形。

“说来听听。”朱厚熜提了气息。

陆炳也脱掉了外衣服,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身体,高声念道:“剑起星奔万里诛,风雷时逐雨声粗。人头携处非人在,何事高吟过五湖。”

几个居前的陆炳的锦衣卫死党朝着朱厚熜围拢过来,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敢于跟陆炳做这样的事情,他们对陆炳的忠诚远超过皇上。

这也是朱厚熜急于整顿出一支属于自己的亲兵的原因。

朱厚熜排开架势,用手指了指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手指一勾,冷冷地说道:“来。”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又有穿透力,正如刚才那声透过乌云的闷雷。

几个锦衣卫面面相觑,愣在原地,终于,一个瘦削的黑皮肤的锦衣卫回过神来,率先发难,他大喝一声给自己壮胆,朝着朱厚熜冲了过去。

在那黑色锦衣卫近身抬腿的瞬间,朱厚熜一猫腰抓住他的另一只脚,右手一撩,背部一顶,那锦衣卫便被掀翻在地。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朱厚熜转腰放胯,顺势一个下劈腿,将他重重的砸到地面上,随即俯身又是一连串的冲拳。

凡事总有代价,朱厚熜的拳头带着怒火将他的脸面砸得稀巴烂。

那黑色锦衣卫被打得七荤八素,毫无还手之力,远远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想必一辈子也说不出话来了。

“好拳法。”陆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也坐实他心中的想法,眼前的这个不是他曾经认识的皇上。

武功本身虽有高低之分,但更重要的是练武之人。

横飞的血肉并没有模糊朱厚熜的理智,他松开那被打得半死的锦衣卫,从容不迫地接着陆炳的诗句,念道下几句:“粗眉卓竖语如雷,闻说不平便放杯。仗剑当空千里去,一更别我二更回。”

朱厚熜侧身而立,任由内力在周身游走,他收起对陆炳的旧情,将气息引至腹部,无论四下多么聒噪,在他眼中,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感知着周围的危险,在场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收入眼底。

几个居前的锦衣卫默契地互相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便左右分开从朱厚熜的两翼包抄过来。

等那几人进到身前,朱厚熜抢先一步发起攻势,他将地上的袍服踢向左边两人,转眼,他的身影在几个人之间往来穿梭,没人能看清他的身影,辗转腾挪,他的一拳一脚朴实简单,有板有眼,弓步换箭步,箭步换仆步,这些简单的招式在内力的加持下,迅猛有力,防不胜防。

四溅的鲜血染红紫檀木桌椅,四散的牙齿落入桌子上的酒杯里。

如惊雷,拳脚所到之处,摧枯拉朽,赏心悦目。

如清风拂杨柳,围观的几人目不暇接,只觉得眼前吹过一阵风。

等风停,朱厚熜站住身体,原本立着的气势汹汹的几人随即应声而倒,纷纷瘫倒在地,有的捂着气短的胸口,有的护着乌青的脸面,有的握着折断的手臂,各自忍痛挣扎,不能大声言语,满场只剩下哭爹喊娘的哀嚎。

直到朱厚熜将最后一人踹飞之后,那件袍服才缓缓落到地上。

居于劣势,陆炳面容冷峻,念道诗的后几句:“庞眉斗竖恶精神,万里腾空一踊身。背上匣中三尺剑,为天且示不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