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艺绯的短信几乎是瞬间就回复过来了,白诚海能清楚感觉到她此刻的无助和无聊,还有话里话外隐隐约约的邀请。
【说实话,我跟那些亲戚真不熟,也热闹不起来。你妈妈在什么公司上班?除夕还去加班?是不是太剥削人了?】
白诚海假装听不懂刘艺绯的邀请,半真半假的跟她开着玩笑。
如果是宿主的话,就一定会为了逃避面对亲戚而去赴刘艺绯的约,但白诚海为了让宿主知道,直面人生并没有那么困难,他必须要代替宿主鼓起勇气去参加这个家族聚会。
【是我妈妈自己的公司。】
刘艺绯抓着手机秒回了白诚海的信息。
她看着白诚海打过来的字,又好气又好笑。
是她邀请的不够明显吗?这个坏东西真是一点也不上道。
窗外是盈耳的鞭炮响声,望着那热闹的万家灯火,刘艺绯感受着家里的空荡清冷,守着那一桌子精致美味,她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好吧,你妈妈真厉害...】
下了出租车,领着王青草站在灯火辉煌的世纪金元大酒店门口,白诚海给刘艺绯回复了最后一条信息。
因为是要证明给宿主看,即便不用神术他也能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顶天立地有尊严的活,完全没必要感觉恐惧害怕,所以一会儿在聚会的包厢里必然会是唇枪舌剑。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在旧世界出身于王都贵胄的白诚海,特别熟悉那种豪门狗斗。
他要证明自己现在今非昔比了,不再是那个懦弱可欺的人了。他不希望自己在痛快输出的时候,被手机打扰了思绪,于是按下了手机静音键。
【要不...我去找你?】
刘艺绯拿着手机咬着指甲,这条短信她编辑完之后犹豫了好久也没有发出。
是不是太主动了?这个坏东西回燕京之后一直没有联系我,是另有新欢了吗?
刘艺绯脑内的想法反复挣扎。
但看了看家里的空荡冰冷,那震耳欲聋的寂静几乎快要摧垮了她孤独的心,她还是闭着眼睛按下了发送键。
......
“你两个,怎么来的这么晚?”
推开白山林说的包厢大门,白诚海带着妹妹王青草走进了包厢。
整个大包厢里有老少三桌亲戚在吃饭,除了有一桌都是老爷子之外,其他两桌每一个桌上都是按长幼次序排辈坐好的亲戚们。
在白山林这一桌,有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脸上虽然在笑,但却是毫不客气的在斥责白诚海和王青草来得晚。
“晚辈,不就是来得晚的那一辈吗?”
“不仅来的晚,说话也不能抢了长辈的场子。”
白诚海牵着王青草,径直走向白山林的座位。他的声音明亮而不卑不亢,话里字字如剑,当着大家的面,直刺这个三十几岁的男人。
包厢里辈分最大的那一桌老爷子都没说话,你站起来算老几?
由于刚才白诚海技巧圆滑的回答了,来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的斥责,还反唇相讥了那个男人不顾包厢里那一桌,看起来就是爷爷辈的老爷子们的态度和想法,直接引爆了老爷子那一桌的掌声和喝彩。
“这个就是你说的不成器的长子长孙?这叫哪门子不成器?明明很厉害嘛!哈哈!厚生啊厚生,都是老哥几个了你还这么谦虚?你这一门,后继有人呐!”
老爷子那桌上,一个身穿深色中山装,带着方框大眼镜的老爷子,笑着跟坐在正位的老爷子打趣。那一口子底气十足的京腔,带着一股京城老艺术家的气韵。
“呵!”
“可能,他这个瘟灾的孩子啊,大器成得有点晚吧。”
坐在正位的老爷子容貌清瘦白眉白须,他戴着溜圆的水晶眼镜,身上是讲究的长袍马褂。他拄着的一根老瘤木拐杖,那拐杖看起来跟他的年纪差不多大。
老爷子看了看刚才打趣他的老哥们儿刘樊华,转头对着白诚海风雅一笑。
“过来给我敬一杯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