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他们在旅程中遇到那只猴子。
路明非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转瞬又消失。
第一次看到那只猴子的时候路明非还以为是见到了老乡,没想到这个猴子还真是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却拥有和那传说中一样的一切。
世事造化有时就是那么神奇。
后来席卷整个世界的战争来临,达维安爵士响应号召前往斗争的最前沿,路明非咬着牙才追上他的步伐。
天辉和夜魇将参战双方束缚在永恒的战场上,死亡只会迎来下一次的重生。
在无数场死去又复活的战争中,路明非始终紧跟在那个男人的身后,直到......平衡破裂的那一天。
从来没见过的巫术力量撕裂了天穹,其后是幽邃的虚无与近乎无穷无尽的黑暗骑兵。
“所有人都知道预言的终结在未来,却没有人想到预言实现得如此之快。”
他的养父,达维安爵士从巨龙形态跌落,那些燃烧着漆黑烈焰的黑暗骑兵趁势发动冲锋,在位面的裂隙中将达维安团团包围。
金红色大麾上的齐天二字破损不堪,那个猴子也如同神话传说中一样最终陨灭。
路明非在那一刻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闪过无数画面——
但他现在只记得养父达维安爵士最后在重重包围中的怒吼。
蓝绿色的光芒倒映在路明非阴沉的面孔上,电脑在他陷入回忆的时候开机完成。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是二零零四年六月三十日十一点五十九分。
“!”
心口处如同火烧的疼痛传来,他随手分开衣襟,却在胸口看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那是一个烙印,如同烙铁烧灼后的痕迹,路明非一眼就认出了这堪称简陋的印记——毕竟他曾经在其中厮杀了不知多少岁月。
这个印记代表着遗迹战争,是天辉与夜魇宿命纠葛的体现。
难道说溃败的双方跟着自己一起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路明非凭空升起一丝希望,也许他的养父已经死在了那场战争之中,但是哪怕是那个世界的黄口小儿都知道在预言之中,只要天辉与夜魇重回一体,分裂的原初就会重现,到那时也许就有机会复活所有人!
额头青筋激动地狂跳,确定脑海中的记忆都一一对应之后,他颤抖着手指抚向了那个印记。
轰!
好似能听见血液在血管之中奔腾,路明非眼前一黑,只觉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狠攥着挤压,就连肺都开始跟不上呼吸。
他的呼吸声愈发急促,泵入的氧气却越发稀少。
眼前的黑暗开始扭曲,涨红了面孔,路明非开始感觉到地板渐渐冰凉。
这个身躯还是太过单薄,如果是遗迹世界久经血火的自己,想必还能支撑下去,但是现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血液中的力量被不断抽取,嘴唇都颤抖着发白。
倒在地上的路明非只觉无穷的黑暗正在淹没他,就像是刚刚经历的那次一样。
“黑夜总会来临,当你的坚持被否定,你是否还能再次鼓起丧失的勇气?”
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想起了镌刻在振魂石上的疑问。
嘴唇抽动着,他在地上蜷作一团,竭尽全力抽取空气的嘶嘶声虽然虚弱却未曾放弃。
“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啊,哥哥。”
弥留之间,路明非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对着他说着什么,但是他已经无法再做出反应。
冰冷的雨依然在拍打着窗面,但是屋内仿佛与世隔绝,所有的声息在此止歇,如同臣子般拜服。
“?”
莫名存在发出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