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靖北县城。
“县尊大人威武。
“县尊大人威武。”
……
看着荻人士卒的退去,县兵们高声的喊着。
李牧收起才气,缓缓落在了城墙之上,看着周围的士卒一脸崇敬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
“抓紧收拾战场,休息。”正当李牧准备要谦虚一番,过一把当领导的瘾的时候,周庭的大嗓门传来。
县兵们立刻高兴的去打扫着战场,虽然也是损失惨重,但是他们又一次打退了荻人,他们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是值得高兴的事。
李牧嘴角抽了抽,看着朝他走来的周庭很是不爽,也不理他,转身朝着阁楼里走去。
没眼力见,一辈子县尉到头了……李牧心中腹诽。
周庭可看不懂李牧心里想的什么,追着李牧进了阁楼。
“大人真是厉害,要不是大人,靖北城可能早就被攻破了。”周庭很是崇拜的看着李牧。
李牧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汉子,心中还是很受用的,这些军中汉子那都是有一说一,说你厉害,那是真觉得你的厉害,老实人夸人才是最真实的。
“大人厉害的多着呢。”李牧背着手,一副高人模样装着逼走进阁楼。
……
走进阁楼,李牧看着躺在地上少年士卒的尸体,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又挂了。
“这个少年叫什么名字?”李牧心里想着转过头看着周庭,眼睛红红的。
周庭低沉的开口道:“他是北城中,林铁匠的儿子林牛儿,从小就没了娘,有一个六岁的妹妹,跟着林铁匠相依为命,林铁匠一天前死在了荻人的箭下,他就提着林铁匠的刀上了城,说要挣一份功劳让他妹妹过上好日子,一家都战死了,留下一个小丫头不知道怎么活。”
周庭摇头叹息。
李牧没说话,坐在地上脱下了少年的脚上破烂的鞋子,又脱下了自己脚上的靴子给他穿了上去,吩咐士卒把少年的尸体抬了下去。
安心的去吧,你妹妹我会为你看顾好的,我会让她健康快乐的长大的,李牧望着被抬走的少年,紧紧的握了握双手。
以前没发现,这位县尊大人真是有情有义,周庭在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
如果说之前的李牧还想着要尽快离开这里,但现在那个救他一命,死在他怀里的少年改变了他的想法。
让他对这些士卒百姓产生了一丝责任,不管怎么样他都想要带着他们活下去。
看着不大的阁楼里躺满了伤兵,虽然李牧诗成天象的时候,一些伤已经慢慢愈合,但依然有许多重伤的士卒是需要药石医治。
李牧起身朝着阁楼外走去,一眼望去城上受伤的士卒全都抱着兵刃靠在墙跺之下。
“重伤的士兵都安排在了何处?”李牧开口。
身后的周庭急忙跟了上来,手里提着刚刚找来的一双靴子开口道。
“城下临时搭建了营地,重伤的士卒们都抬到了营地之中。”
“传令下去,所有士卒十人一组,百人一队,来回巡逻,不准靠在墙上,两个时辰一换岗,阁楼里轻伤的士卒全部到城下的营地休息。”
李牧看着靠在城墙上冻得瑟瑟发抖的士卒,皱了皱眉对周庭说道。
“还有,通知城中妇孺,到营地中做后勤,照顾伤兵,烧水做饭,愿意来的每天一两银子,战后到衙门领。”
周庭立刻叫来了传令士卒吩咐了下去。
……
李牧来到城下,看着杂乱不堪的营地,皱着眉说道:“找一些人过来,把营地收拾干净,不求多好但是一定要干净,所有士卒不许喝生水,不许随地大小便……”
随着李牧一条条命令发了下去,整个营地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李牧走进了伤兵的营房,推开门一股难闻的味道传来,一个不大的营房内躺着三四十号人,浑身脏兮兮的裹着个破棉被,正在呼呼大睡。
李牧自进了营地,皱着的眉就没松开过,这样的环境如何养伤?冬天还好,夏天的话怕是有多少死多少。
“有妇孺愿意来营地么?”
李牧转身走出营房,对着周游说道。
“有,很多,已经到营地了,大人有什么吩咐?”
周庭快步来到李牧身前。
“吩咐下去,把城中闲散百姓叫来,在多在搭建一些营房,每个营房十名伤兵,让妇孺烧开水,把所有伤兵通通擦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把城中所有的大夫找来,为士卒们医治,告诉他们愿意来的让文书都记录在册,战后本官亲自给他们发银子,速去。”
李牧一边朝着救治伤兵的营房走去,一边对周庭吩咐道。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但是本官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这是军令。”
看着周庭一脸不解的样子,李牧头也不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