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府城东门。
一行车队从闹市里穿过,来到城门前。陆羽端坐在最前的车厢里,旁边跟着赵灵珊和阿娟;周婉玉则留在城里。
车队里压着一箱箱货物,从外面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商队。但是知道内情的人都懂,里面运的是赈灾米粮。
“陆道长,本官等候多时了!”
城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只见济南府的知府陈修正站在道旁。
“陈知府。”
陆羽掀开车帘,让车队止住,下车见礼道,“知府大人有何见教?”
陈修连忙还礼,说道:“道长言重了,本官哪有敢指教的地方。道长深明大义,是为救我济南府万千百姓。”
“本官是特意来践行的。”
说完,他向后一招手,有小吏端上两碗酒,“今日一别,望道长珍重。这一碗酒是本官替济南府百姓谢您!”
他端起酒,一饮而尽。
陆羽接过酒,用天眼术一看,没有看出特别,也举碗一饮而尽。
“知府大人,珍重!”
他转身走回马车。
“等等!”
陈修突然叫道。他举起手使劲拍掌,城外立即有一位位身穿铠甲、头盔,手执刀盾,骑着骏马的士兵出现。
“忠武校尉燕鼎见过陈知府!”
一名彪形大汉下马行礼,他身穿黑铠,铠甲上刻着一只彪兽图案,显得勇猛非凡、孔武有力,眼里有煞气。
那是杀人后堆积起来的气。
陆羽不知道明朝的军职怎么划分,但是他耳朵一抖,就听到围观的百姓里有人议论,说这燕鼎是从六品。
而且他是从京城调来的,本是京城驻军,前途无量,但因得罪了人,才被排挤到济南府,在守备军任职。
“陆道长,燕鼎校尉和这一百名轻骑兵将配合您一同东行。”
陈修解释道。
说话间,有两人从一旁骑马过来,笑道:“陆道长,又见面了!这趟押运极为重要,景玉理应从旁协助。”
来人正是陈景玉和蔺云两人。
陆羽心里嘀咕,这两人怕不全是抱着押运粮草的心思而来。他平静道:“陈知府早有安排,贫道就省心了。”
车队与轻骑兵汇合到一处。
陆羽并不在意,这押运粮草赈灾的事本就是府衙的职责。他不过是顺手而为,庇护一番,算是为灾民尽点力。
“一切就拜托了!”
陈修遥遥一礼,送别众人。
明水镇在济南府城东面,距离一百多里地,中间还有山路、水路,再加上黄河水患并不平静,至少要走三天。
“燕校尉,这个小道士才多大?咱们这么费心力地保护他管什么用?真遇到山匪,不还是得咱们冲在前面?”
没走多远,就有百户身份的骑兵凑近了说话,他们这些士兵都是粗人,一向只服强的人,而非有权势的人。
“休要胡言!”
燕鼎呵斥一声,但是他的一双虎眸里也明显有一丝不服,嘴上安抚道,“我们这趟是去赈灾,谁也别掉链子!”
那百户悻悻地勒住马,又看一眼不远处的陈景玉,低声骂道:“一个道士,一个公子哥,不就是来镀金的。”
“个娘娘的,又谁真关心过百姓?镀金就算了,还拿咱们当狗用。”
燕鼎拔出刀背敲在他脑袋上,喝道:“再胡言,老子砍了你!”
众人这才噤声。
“燕校尉,我与谭刚那浑货不同,我打听过。听说那叫陆羽的道士是当世神话,曾一掌打伤铁脚帮裘百尺。”
另外一声低声道。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