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青砖大瓦的富贵大户人家,明溪村几乎所有家庭都在拿着各式各样的器具接着雨水。
毕竟茅草再加上杉树皮做成的房顶,终究还是不能和后世各种坚固材料的屋顶相比,一场普通的大雨落下,房子里几乎没有干的地方,外面下大雨,里面下着小雨,这才是大明乡村下雨常态。
“看样子修房建屋也是一件要紧的事啊,现在天气还不算冷,受点风淋点雨问题还不大,要是过上一段时间进了深秋严冬,一场大雨或者大雪落下,那不是一切都完了?”
杨庆可是知道,明朝中后期可是处于小冰河时期的,冬天寒冷到连海南都会下雪,可想而知天气有多么恶劣,自己可得准备好御寒的各项准备。
这场大雨下了很久,直到夜半时分才慢慢停歇,杨庆和老太太就这样坐在床边,靠着搬过来的床被,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么大的雨,可千万别有人伤风感冒哦!”
“咣~嚓~”
“咚咚咚~咚咚~”
“啊啊啊啊啊~”
杨庆半睡半醒之间,就听见有人做道场的声音。
“这是又有人出事了?怎么又做起了道场!”
杨庆已经见怪不怪了,眼下的大明朝,民众大多信奉迷信,上至天子,下至小民,对于神诡一道,深信不已,以至于一个千来人的的明溪村,就有七八个明面上的神婆神棍,背地里说自己有秘法的,更不知道有几多。
有些人信迷信已经有些着魔,平日里但凡有一点不顺,就怀疑是小诡作祟,必定会庆神婆巫棍招帆起坛,做上一场法事,以求心安。
声音越来越近,噪音越来越大,最后居然停在了附近。
“我去,有完没完啊!”
作为后世的正常人,杨庆对这些东西向来是不怎么感冒的,在加上脑中明显偏向科技侧的签到系统,杨庆实在迷信不起来。
气冲冲的打开房门,杨庆就看到有一群人正站在自家的院门口,领头的是一個身穿半新不旧道袍的老道士,童颜鹤发,仙风道骨,拿着一把黄色的桃木剑正在装模做样的舞动着。
他的旁边是一群吹吹打打的乐班,唢呐、铜锣、镲钹正在奋力的用劲,营造出热闹的景象。
乐班的背后则是一大群看热闹的村民,正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太上老君教我杀诡,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诡,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诡敢当?急急如律令。”
那道士以极快的口速念完咒语,拿出一张符纸,丢在了杨家的院门正前方,紧接着拿出腰间的葫芦,含了半口水,一声大喝:
“妖孽,看我显形真水!”
一口水雾喷出,那黄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孩童脚印。
“哇!真的有小诡啊!”
“这脚印血红血红的,怕是怨气不小哦!”
“大师的道行真高,一出手就看穿了小鬼的踪迹!”
“大师,我觉得我这几日也有些不顺,请大师到我房里看看!”
……
在场的村民一看这把戏,立马觉得大师是有真功夫在身的,开始连声夸赞起来。
“好你个妖孽!居然逃到这里来了!”
杨庆看着门口的血色脚印符纸,不由张开了大嘴,惊愕异常。
“他奶奶的!招摇撞骗到老子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