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孙二人正在争执,突然门外传来两声呼喊:
“娘,你在吗?”
“妈,人呢?”
“在呢!在呢?老大,老三,你们来干什么?”奶奶一边应和往外走,一边示意杨庆赶紧喝掉那一碗药。
杨庆一看奶奶走出了房门,连忙端起那一碗药,打开窗户,泼在了旁边的草堆里,免得奶奶要死要活的强行喂药。
“大伯、三叔来干什么?”杨庆也有些好奇,索性也走出了屋子,准备看看这两位叔伯打算耍个什么花招。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两位叔伯分家后虽然住的很近,可是极少来自己家走动的。
堂屋里,来的居然不只是大伯和三叔,居然还有两位婶婶,看样子今天图谋不小。
一番客气的寒暄过后,见堂屋里气氛有些尴尬,奶奶便直接问了:
“说吧,这不年不节的,到底什么事?总不可能是特地来看望我这把老骨头吧!”
“这话说的,我们就不能来看望看望老太太?”
“孙子孙女们都想着您呢?托我们来看看。”
“我们啊!就是想关心关心您!”
……
“真没事?真没事我就走了啊,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做呢?”老太太心里明镜似得,六十多的人了,自己儿子和媳妇什么货色自己还不知道?
大伯、三叔两家人尴尬的陪笑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直至杨庆偷偷看到大伯母使劲拧了大伯一下,紧接着大伯才漏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支支吾吾的说道:
“妈~我们想~想退租山顶的那十亩地!”
“什么?”
奶奶一听这话,立马站了起来。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弟弟才刚上山,庆哥儿也还病着,你们就说要退租?要退,往些年怎么不退?”
杨庆一看老太太气的直抽抽,连忙跑上来帮助老太太顺气抚背,可千万别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
“往些年那地可是上好的水田,如今成了旱地,种一茬亏一茬……”
“是的哩!一亩好水田的夏税秋粮赋税得有一斗粮并八钱银子,现在的旱地哪里还能种出这么多粮食,把我们卖了都不够……”
“就是,……”
看着奶奶愤怒的表情,两家人的声音才渐渐弱了起来。
山顶的十亩水田是爷爷奶奶的养老田,只是当时大伯三叔两家不愿意养老人,分了其他地方的地,那水田才落在了杨庆父亲的头上。
只是后来杨父农闲时去城里打短工,意外被一位老掌柜看上,当起了学徒。
自己没空种,爷爷奶奶也老了,那地自然就得佃出去,没想到大伯和三叔得了风声找上门来,当时也没谈地租,只说给爷爷奶奶留口饭,皇粮国税自己交,那十亩地之后便一直是大伯、三叔两家一起种着。
一亩上好水田除去皇粮国税一年也能净得二两多银子,两个老人家又能吃多少?两家就这样安安稳稳种了十多年,获利颇多,可没想去年秋天下了一场大雨,半边山塌了下来,一块超级大的硬石头将原本水田的出水口堵住了,这下水田变旱地,大伯三叔就连忙上门要求退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