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班里瞬间热闹起来,嘻嘻哈哈的声音不绝于耳。
陈超伸着懒腰,悠闲的走向门外。
无事发生,也没人提问,又混了一个上午,挺好……
白楚坐在椅子上,微微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
年轻的身体就是不一样,坐了两个小时除了脖子稍微有点僵以外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可比以后那个社会废狗的残躯强得多。
伸了个懒腰起身,白楚正打算去上个厕所。
忽而三个身影挡在了面前,面色不善。
为首的男孩就是刚才对白楚吆五喝六的男孩,此刻对白楚挑了挑下巴,“兄弟怎么称呼?”
白楚平视对方,眉眼微凛,“白楚。”
“我叫王博!”男孩半仰着脸,一脸居高临下地盯着白楚,“人你也看见了,离她远点,听明白没?”
“……”白楚怪异的看了对方一眼,没敢吭声。
他怕被拉到同一个水平,然后被对方用丰富的经验打败。
不是每个复读班的学生都是因为自己的不甘,也有一些是出于爸妈的棍棒。
来到这里本就心不甘情不愿,指望他们懂事乖巧那也太难了。
似乎是被白楚嘲弄的眼神激怒,王博猛然踏前一步,用胸口顶在白楚的面前,“你什么意思?!”
跟在身后的两个同伴也一起上前一步,给白楚施加压力,“就是!你什么意思?小子我明白着告诉你,那是我们博少的媳妇,让你离远点你就离远点,知不知道?”
“……”
行。
白楚瞥了眼三个男生的背后,一个高挑的身影正安静地站在那里。
于是嘴角抿着笑意又对着那说话的男生问道:“你们说什么?我没听清……”
刚刚热闹的班上此时鸦雀无声,然而打定主意要给白楚一个下马威的三个男生完全没有察觉到气氛的诡异变化。
“我说那是我们博少的媳妇!听明白了没?”
身边没吭声的另一个男生小心地拉了拉说话男生的胳膊,这才察觉到不对的三人同时僵硬地转头看向身后。
看到那个高挑少女身影的瞬间,三人都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小鸡崽子,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缩成了一团,一句话没吭声,灰溜溜地就钻向了最后排。
三个男生让开道后,柳青继续前行,走向自己的座位,对这发生在眼前的对话像是浑然没有听到一般。
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英气凌厉的眉眼间满是摄人心魄的煞气,整个人都显得冷冰冰的。
但曾经看过这位冷艳女总裁个人纪录片的白楚知道,这位看起来冰冷如霜的女孩心里,燃烧着一把怎样炽热的火。
讲台后的过道狭窄,两人擦肩而过,没有半分交流。
白楚上了厕所,稍微活动了下身体,回来继续看书。
事实上任何东西只要沉下心来投入进去之后,都会像是成瘾一样难以自拔,学习也是一样。
当经历过诸多世事之后的白楚再回过头来看着语文书上那些过去觉得枯燥无味的课文,竟然忽而可以切身地感受到其中的美。
年轻的时候读不懂《氓》,总以为爱情是山盟海誓的热烈,是奋不顾身的投入。
但有过一次婚姻的白楚终于知道,爱情其实只是一场博弈。
一方若是姿态卑微,另一方只会得寸进尺。
最好的关系不应该需要磨合,双方之间的相处天然就该是舒适顺心的。
所谓磨合,都是妥协。
年轻的时候也读不懂《送东阳马生序》,少时嗜玩,读至此篇,如过眼云烟不知所以。
今日重读,如醍醐灌顶。
在社会上沉浮多年的所有经历都化作一颗子弹,跨越时空击中了此时的自己。
只有到了这一刻,年少时受到的所有教育,才最终彻底完整。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所幸,白楚再次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