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璐看到张海丽伏低做小、实实在在道歉之后,消停了。
却又引来了另一位男知青的冷言冷语:“哟,姓叶的,你丫挺的,居然还喘气儿着呢?”
叶小川缓缓扭头。
原来是过道对面的人在说话。
“看爷做什么?”
那人冷笑,“姓叶的,你跟爷等着,你现在受伤了,老子不跟你计较...到了地儿,你丫最好赶紧给爷磕一个。”
叶小川慢慢伸出手。
中指竖的笔直:“不用挑时辰,爷现在就能把你弄成一条死蛇。”
“哟呵!孙子嗳,你这是打算卸掉爷的胳膊腿?
嘿!没想到孙子还挺横...信不信,爷现在就废了你个丫挺的?”
那人猛地站起身!
吓的坐在叶小川旁边、临近过道那位老汉,慌忙提着他的包裹,一溜烟逃的没影了:惹不起惹不起!
这脑袋上缠着纱布的后生,果然不是啥好鸟!
由于叶小川和那人,在这批知青之中,都是属于最顶级的存在。
有些人想来劝架,却又畏畏缩缩,实在是不敢掺和!
就连坐在叶小川旁边的张海丽,也只敢偷偷拉拉叶小川的衣角。
两只小公鸡准备干架!
一个个双眼圆瞪,身上各自都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气!
只是片刻之后...
那人慢慢卸下进攻姿态,转身缓缓坐了回去,“算你丫的走运,爷历来不欺负伤员。”
叶小川冷哼,“怂就是怂,给自个儿屁股贴什么金呢?等爷痊愈了,一只手,就能揍的你丫生活不能自理。”
场面话是要说的。
架,自然是打不起来的。
大家伙从四九城开始坐绿皮火车,中途还要换乘,到了绥得县城,还得换成长途客车。
上千公里折腾下来,大家的双腿都肿胀的要命,哪还有什么精力打架?
战事消弭。
双方暂时相安无事。
到是白白吓得那位老汉丢了座位。
既然不干仗了,那天大地大,得数吃饭最大。
叶小川发誓:今天在火车上吃的这2盒盒饭,是自己两世为人以来,吃的最香,最好吃的一顿饭!
风卷残云一般。
叶小川三下五去二,就把2盒盒饭给吃的干干净净...只差没伸出舌头,把2个饭盒给好好舔上一番了。
在这个时期吃饭,其实很多人吃完之后,他们的碗都用不着怎么洗。
整个碗,保证比狗舔过还干净。
等到吃完饭。
叶小川又往铝制饭盒里倒了一点开水。
涮涮,水喝掉。
这种做法,源自于多年以来,一直都处于粮食短缺状态,由于大家长期忍饥挨饿,于是就慢慢总结出来了这条宝贵经验。
——涮饭盒的水没多少营养,可它或多或少,总归有点油星吧?
打了个很结实的饱嗝。
叶小川把3个饭盒放在小桌子上,等列车服务员过来收走。
随后从钱夹子里掏出3张“贰角”面值的钞票,塞进张海丽的衣兜。
整得张海丽脸上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去:“怎么,小川哥,你怕我这个资本...小姐,用糖衣炮弹来腐蚀你?”
“哪来的那么多敌我斗争?就我这身板儿,值不值人家一颗炮弹还两说哩。”
叶小川笑,“你也知道,财务独立的女性总是值得人尊敬,更何况,我还是一个男人呢?”
听叶小川这么一说,张海丽的心情,这才缓和过来不少。
两人一时无话。
而至于刚才。
准备和自己干架那人?
根据从原身那里继承下来的记忆,叶小川知道这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年轻人,叫王硕。
他同样也是来自四九城。
而且王硕的家,和叶小川家只隔着一条马路。
叶小川家在北锣鼓巷,王硕家住南锣鼓巷。
两人因为一街之隔,便归属于两帮人马,属于势不两立的两个派别。
老冤家了!
双方原本就水火不容,一见面全是用皮带、板儿砖互相打招呼...
躲都躲不掉,热情的很。
尤其是叶小川的后妈,带过来的那个大儿子,有一次把王硕的准姐夫,给打成了后半辈子得靠杵着拐杖走路的‘三条腿’。
至此之后。
王硕对叶小川家所有人的恨意,就像人身体里的阑尾,多半得伴随一生了。
唉...
叶小川暗自叹口气:自己刚刚穿越过来,什么福利都没享受到,倒是继承了原身的一大堆麻烦。
少年未及配剑,出门已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