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在门外唤道:“主君!”
阎详眉头微皱,道:“进来!”
他已经吩咐过了,让下人不要打扰,此时过来,肯定有什么大事。
因此即便不快,却也忍着怒意没有发作。
很快,一个下人走进来,行礼道:“主君,顾将军母族的族叔敲登闻鼓,告他侵占白家家业。”
“有这回事?”阎详闻言一脸惊讶,和傅洋对视了一眼。
虽然没有交流,但是两人却都懂了彼此的意思——机会!
“此事当真,小的派人前去打听了。登闻鼓响后,吸引了许多百姓前去看热闹,在登闻鼓院的官员到达前,那人向围观的百姓讲述自己所受的冤屈。
言顾将军当年侵吞白家家业,他们畏惧顾家权势,敢怒不敢言,只能仰其鼻息。可是这次顾将军随桓王前往扬州彻查盐务,立功心切,诬陷他们贩卖私盐。
他见情况不对,这才逃了出来,来到汴京告状!”
阎详听完,摆了摆手道:“你退下吧。”
下人行礼退了出去。
“傅大人对此怎么看?”阎详问道。
傅洋沉吟道:“对于这件事老夫也有耳闻,那顾家当年为了还欠户部的钱,娶了扬州一个盐商之女。那个盐商前些年去世了,家产被顾廷烨给继承了。看在顾家的面子上,依旧给他发放着盐引。”
盐引虽然要交钱才能拿到,但并不是有钱就有资格。
盐是稳赚不亏的买卖,大宋各州早就被瓜分了。
这些盐商必须要替他们销售私盐,才能一直成为盐商。
按理说白老太爷死后,白家那边没有人接班继续从事私盐,因该取缔的。
不过看在顾家的面子上,才没有取消白家盐商的身份。
“那白家偌大的家业一个外姓之人继承,白家人不甘心也正常。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好些年了,此时才来击鼓告状,还故意把事情闹大,背后应该有高人指点。”
“有没有人指点老夫不管,此时把水弄的更浑,也是好事。这次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顾廷烨是随行保护桓王殿下的,他都出问题了,看这个盐务还能不能查下去。”阎详冷笑道。
“不错,我们可以联络一些人上书,那些拿了好处的人,让他们上书弹劾一下,他们还是愿意的。官家继位后,一直重用禹州潜邸之人,这些人都是武夫,朝中很多人本身就有意见,顾廷烨虽然不是禹州潜邸之臣,却也和官家很是亲近,这么好的机会,哪怕我们不说,他们都不会放过的。”傅洋笑道。
“哈哈!”阎详心情大好。
两人商量了一阵,傅洋就急匆匆的走了。
阎详也没闲着,很快离开了家,四处找人去了。
次日,弹劾顾廷烨的扎子,如雪花般的堆满了官家御案。
官家看到这些扎子,又怒又气。
怒是他知道这些人拿此事再做文章。
气则是再气顾廷烨。
白家之人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前来告状,顾廷烨都难逃其咎。
赵宗全压下这些扎子没有理会,派人前往扬州,一方面是了解情况,一方面也是催促赵策英快些破局。
出其不意,让彻查盐务得以进行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则是要快些查出一些问题。
只要查出问题,群臣就没有理由叫停,他也有理由坚持下去。
但若是迟迟打不开局面,他面临的压力就有些太大了。
虽然群臣不太可能逼宫,但太后那边可未必就这么甘心居住深宫不问事。
一旦他失了人心,太后拉拢这些人,就麻烦了。
赵宗全想要拖延,但是那些人并不会给他机会。
上的扎子一连几天没有反应,那些人直接入宫求见。
赵宗全只能硬着头皮召见,他若是不见,只怕闹出来的麻烦会更大。
这些人见了赵宗全后就一个目的,盐务查了这么久,没有查出问题,反倒是彻查盐务的人中有人出了问题,应当停止。
赵宗全自然不可能答应,好说歹说,才暂时把人打发走。
人走后,赵宗全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陛下!”李内官走了进来,行礼道:“刘贵妃求见!”
“让她进来吧。”赵宗全说道。
“是!”李内官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不一会,刘贵妃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宫女。
“臣妾拜见陛下!”刘贵妃欠身行礼道。
“免礼。”赵宗全摆了摆手,问道:“爱妃过来见朕有何事?”
“臣妾听闻陛下最近心烦,特意给陛下煲了汤。”
刘贵妃从身后宫女端着的托盘上,端起汤碗,上前放在御案上。
赵宗全端起汤碗,说道:“朕有些头疼,爱妃给朕按按。”
“是!”刘贵妃应声上前,来到赵宗全身后,伸出手在赵宗全脑袋两侧按了起来。
赵宗全舒服的眯着眼睛,喝起了汤。
“爱妃煲汤的手艺又进步了。”赵宗全说道。
刘贵妃手上动作不停,闻言微笑道:“陛下若是喜欢,臣妾以后天天给陛下煲汤送过来。”
“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腻,朕刚刚入宫感觉宫里的饭菜简直是仙肴,如今也没了那种感觉,你有时间多去陪陪大娘娘,替朕尽尽孝。”赵宗全说道。
“臣妾明白,昨日才去过呢。”刘贵妃微笑道。
“哦?”赵宗全不动声色道:“大娘娘可曾怪罪朕这些日子没有过去请安?”
倒不是赵宗全不去,而是太后不见他。
不然他天天都会去表孝心。
古代以孝治国,即便是皇帝也要遵守孝道。
两人本就不是亲生母子,这种面子工程更要做好。
“大娘娘倒是没说这些,就是逗弄永儿,旁的也没说什么。”刘贵妃说道。
“哦。”赵宗全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以后多过去些,陪大娘娘好好聊聊。”
“嗯,臣妾知道。”刘贵妃看了一下赵宗全的脸色,问道:“陛下可是因为盐务之事头疼?”
赵宗全闻言眯起的眼睛睁开了,平淡道:“后宫不得干政,以后这样的事就别问了。”
“陛下恕罪!”
刘贵妃连忙松开手,来到前面跪了下来,说道:“臣妾不是有意要打听朝政的,只是宫里有人议论听到了些。按说臣妾即便听到,也不该多嘴询问。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赵宗全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