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禄啊,你的来意我也知道了。谁让你来的,我也清楚。”
吕禄刚要否认,刘盈摆手。
“不要说了,你回头去问问吕台,看看他怎么说!”
吕台是吕泽的儿子,吕禄的堂兄。
严格来说,吕氏子弟都不算出众,论起本事,别说跟老刘家的皇子比,就算是功臣子弟,他们也多有不如。
去问吕台,他能说出什么来?
吕禄深表怀疑,奈何刘盈已经掉头跟皇后骑马玩耍去也,根本不搭理他!
“这个昏君!”
吕禄在心里默默思忖,只能掉头去见吕台。
“兄长,太子这么弄,我也受不了了啊!就差把家里的锅搬走了。阿父赏给我的几个胡姬,都成了没毛孔雀了,落魄,落魄得很!”
吕台闷头喝茶,突然抬起头,惊问道:“你家里还有胡姬?”
吕禄怔住,忙摇头道:“这不是重点!你要抓重点,重点啊!”
吕台眨巴了一下眼睛,“重点不是太子要你出钱吗?”
“是啊!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给啊!”吕台怔怔道:“伱还想跟太子作对不成?而且你不明白?”
“明白什么?”
吕台无奈了,“禄啊,通常这种事情,都要最亲近的人带头……你捐钱了,后面人才能跟上。然后才好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吕禄还是不解。
吕台傻傻看着他,“你要不去找夏无且,让他给你看看吧!”
夏无且可是战国时期就成名的名医,在荆轲刺秦的时候,还曾经护驾,算是活化石级别的人物了。
吕禄疯狂翻白眼,“我脑子没病!”
“没病你不明白这点事情?亲近的人如数奉还,其余者三七分账!”
“还能得到三成?”吕禄惊骇道。
“三成?是七成!”吕台呵斥道。
吕禄怔了良久,这才如梦方醒。
他突然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我说兄长啊,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睿智呢!”
吕台抱着脑袋,无奈道:“你能少犯点傻就行了,别把吕氏给坑了!”
“吕氏?咱们吕家稳如泰山,谁敢动我们?”
听到这里,吕台更无语了,你是真没脑子啊!
“阿父年纪大了,已经不管事了。仲父也病了,撑不了几年。太后那里,也是老一辈的人,早晚有离开的一天,到了那时候,咱们吕氏指望什么?”
“指望?你……还是我?”
“呸!”
吕台气得啐了他一口,“蠢!当然是指望太子!”
“太子?为什么是太子?太后对太子那么好,就算看着太后的面子,太子也不会对咱们怎么样!”
吕台气得脸涨得通红,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身体不好,一直有病,几乎让吕禄直接送走。
“你懂什么是外戚不?就是咱们家!且不说太后早晚有走的一天。太子也会成婚的,到时候太子身边就有個太子妃,也就是日后的皇后。你指望着大汉下一位皇后,也能醉心天文不成?到了那时候,就算皇后不说话,也会有人争抢着对吕家动手的。”
“你懂了没?”
“懂,懂了!”
吕禄的额头冒出细腻的汗珠,继而浑身颤抖起来。
整个人都不好了。
下一秒一掉头,直奔长乐宫。
“殿下,我家里颇有些钱财!”
刘恭诧异地看了看,“仲父,你什么意思啊?”
仲父!
吕禄听到这个称呼,顿时汗透后背,怀里抱冰……听见没,太子叫我仲父!
陛下叫阿父什么?
舅父啊!
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刘盈和吕家是实在亲戚,到了太子这里,可就差了一大截,兄长的担忧是真的。
想到这里,吕禄竟然急得不顾一切了。
“太子殿下,我跟你实说了,我阿父私下里和秦王勾结,西域的美玉玛瑙,都捏在他们手里,光是这个生意,就每年十万金……皇宫之中,还有公侯富商,谁家的羊脂玉,都要从他们手里买,那个利就不用说了。”
刘恭眉头紧皱,他有点错愕,虽说这事他也知道一点,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赚钱!
“还有吗?”
“有啊!”吕禄又道:“殿下,别看那些番邦小国很穷,但他们也有不少积累的金子……拿一个瓷碗就能换一个金碗不止……你知道的,我阿父心肠很黑,就说人家金子成色不好,硬是要两个金碗换一个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