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韩斌劝慰了好久,总算是把村里的人都劝了回去。
林叔的情况我向红旗镇派出所做了汇报,所里的回复是向局领导汇报后再做批复。
天色渐晚,我让韩斌先回家,他没走,陪着我一起坐在警务室里,谁也不说话。
沉默了许久,韩斌起身走到林叔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摸出一盒没拆封的‘长白山’。
回到座位,韩斌撕开香烟的包装,抽出一支,自顾点燃。
我也摸过了烟盒,给自己也点了一支。
咳咳咳……
我们俩以前都不抽烟,只抽了两口,便都咳了起来。
再抽第二支的时候,嗓子的不适似乎消失了,只是警务室里变得烟雾缭绕。
这一夜,我和韩斌谁都没有睡觉,没有吃饭,也没有说话。
天亮的时候,林叔的这盒‘长白山’已经空了。
早上九点刚过,警务室的座机电话响了。
我接起了电话,是红旗镇派出所的周所长。
“喂,小傅吗?我是周远彬!”
“是,周所,我是傅初。”
“小傅啊,局里已经派车去三安接老林了,明天在临江殡仪馆给老林开追悼会,你和韩斌收拾一下,到所里来,找范良达,我让他和门勇跟你们一起去临江,编制上老林是咱所的人,都让市局忙活不合适,但所里的业务不能耽搁,我和所里的人明天直接过去参加追悼会。”
“好的,周所,我们俩现在就过去!”
挂断了电话,我拍了拍韩斌的肩膀。
“斌哥,去洗洗脸吧,所里让咱俩去找范哥,明天局里要给林叔开追悼会。”
韩斌点了点头,起身去厨房洗脸。
我洗了脸,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衣柜里拿出常服和领带,换好常服,我正了正领带,对着镜子戴上了警帽。
来到林叔的房间,我从林叔的衣柜里取出了他的常服,衬衫,领带,皮鞋。
韩斌换上了我送他的那身作训服,开着他那辆老捷达带着我来到了红旗镇派出所。
范良达和门勇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我和韩斌,并没有像从前那样热情的打招呼,只是点了点头,我和韩斌也默契的颔首。
我们到临江市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了,市局的人已经将追悼会现场布置的差不多了。
一簇簇黄白菊花,正中摆着林叔的遗像,这场景瞬间将我的记忆拉回到了十年之前,十年前,就在那一簇簇黄白之间,摆放的是我父亲的照片。
“是傅初吧?”
突然听见有人叫我,我转身查看,一个穿着警服的两杠三抱着一盆菊花走进了大厅。
我认出了他,是当时给我们宣布岗位的政治处的梁青山。
“你们都是红旗所的?”梁青山问道。
“是,这位是红旗所的范良达,门勇,这位是我们警务室的韩斌。”我介绍道。
梁青山点了点头,“我平时都在局里,跟基层同志见面不多,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局政治处的主任梁青山,局领导让我负责林建明同志的追悼会,老林突遭意外,局里上下都很关切,大家虽然都很难过,但你们跟老林是最亲密的战友,得打起精神来,咱们怎么着也得让老林走的风风光光的。”
我们纷纷点头。
梁青山看了看我手里捧着的警服,开口道:“小傅啊,去给老林换上警服吧,我带你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