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狼原本满是恐惧的眸光突然变得冷静而深邃，似乎在对方体内还藏着一個魂，如今迎来苏醒。

这对深沉目光在这一刻对上了林夜的眸子。

漆黑、深邃、冰冷、强大。

仅仅一次凝视，便能判断对方的强大。

无惨浑身一震，他活了上千年，这期间他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但能够让他记忆深刻的，也仅仅只有一位。

但同样是那一位，曾一度成为他的噩梦，而对方留下的那一道剑伤，至今都未曾愈合。

多少年过去了，如今无惨再度见到这对冷酷而强大的眸子。

他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似乎林夜就是曾经的那个男人。

“藏头露尾的鼠辈也配称王么？”林夜冷笑。

通过佩狼瞳孔的细微变化，他知道这一刻无惨通过佩狼的视角共享，正在与他对视。

如果说佩狼为了私欲滥杀东京城的市民，造成几十上百人的伤亡，那么无惨这上千年来所犯下的罪恶更是罄竹难书。

无惨心脏一紧，哪怕他并没有在现场，可这一刻他觉得林夜就是在对他说话，那冷笑的神情更像是对自己的轻蔑。

我被看穿了么？！！

就在无惨心中惊疑之时，林夜的下一句喝斥，直接让其脑袋轰鸣。

林夜神情变得冷峻，面对佩狼，赫然冷斥，“无惨，这么多年，你造成多少杀戮，手上沾了多少洗不尽的血，回答我，你将生命都当成什么了！”

轰隆隆——

最后一句话犹如划破冥冥时空的一道闪电，重重激射在无惨的灵魂深处。

马车内，鬼舞辻无惨身形如遭冲击，猛地瞪大眼，那对彼岸花般的璀璨眸子变得混乱，整个人的状态更是变得无比糟糕。

他惊慌失措，失声喃喃。

“怎么可能！”

“不，绝对不可能！”

“那已经是战国时代发生的事情了，那个男人又不是鬼，仅凭人类区区百年寿命，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而且那个男人也不可能会有后代，黑死牟早就调查的清清楚楚，甚至亲自当面将其砍杀。”

……

此刻无惨的五个大脑疯狂运转，将所有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进行高速且全面的分析，同样在不断否定着，只为了能找出那个男人绝不可能存在于世的理由。

呼呼呼——

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响起，车窗外有冷风吹来，凉意嗖嗖，这时候无惨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然被冷汗打湿。

然而他的恐慌情绪并没有因为刚刚连番的推理而陷入平静，反而愈发焦躁不安。

“太像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像，对了，那个男孩除了说出当年一样的话语，更是将我的名字直呼出来，他是认识我的！他一定认识我！该死！他到底是谁！”

“等等——若那个男人不再存活于世，若对方也没有后代子嗣，可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男人已经转世了？！！其转世身就是——那个男孩！！！”

无惨五脑极限运转，赫然被他从万千思绪中抓住了那一缕灵光。

而同样是这份推理让无惨整个人都不好了，呼吸狂促，曾经被支配的恐惧如成群的毒蛇爬满全身，几乎要把他淹没。

他甚至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