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阿蛮带着虎皮和虎骨出山,将其卖出,外加那颗粉色大珍珠,买回十多副黄金淬体汤药材。
另外,还带回一柄八十六斤的厚背大宝刀。
这厮回程时,蹲了个六品的山匪二当家,把人家武器抢了回来。
飞瀑下,大宝刀换柴刀,难度倍增。
阿蛮却食髓知味,更加乐此不疲。
……
六月十七。
黔中道思南山。
雾气氤氲,飞桥阁楼坐落其间,若隐若现,有若人间仙境。
这一日,山门前当今陛下御笔亲题的“南璃派”牌楼下,来了个风尘仆仆的农家老翁。
老翁递上信物金簪,表明来意。
不久,一位绝色红裙女子衣袂飞舞,飘然而来。
她肤若凝脂,唇齿如琢,眉目流转间媚态天成,正是邓洪时年二十二岁的女儿邓明慧。
她捻指金簪,焦急发问:“老丈,你从何得到此物?”
生母生她时血崩而亡,她自小由姑姑邓娇儿抚养,视之如母,如今见这贴身物件出现陌生人手上,不禁心急如焚。
老翁何曾见过此等天仙般人儿,不敢隐瞒,合盘托出邓娇儿临终嘱托之事。
邓明慧顿时泪湿眼眶。
“明慧,这是怎了?”
一名身穿蓝色锦袍、头戴玉冠的青年如飞跟来,亲昵搂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此人剑眉星目,仪表堂堂,正是南璃派三大天才之一,踏入四品两年的高皋之子高炯。
后方,虎头虎脑的邓明贽紧步相随。
“炯郎,我姑母不在了。”邓明慧恸哭。
邓明贽愣了愣,猛然上前,灼灼逼视:“老头,我父邓洪呢?”
老翁没料到对方竟是匪首后人,悄然后退两步,脸上浮现厌弃之色。
他是迂直之人,否则也不至于为完成嘱托,在无法获得路引的情况下,历经两月翻山越岭,艰难躲过虎豹豺狼,险死还生的来到此处。
邓明贽大怒,一把拎住衣领,将其提上半空,厉喝:“说,我父如何了?”
高炯嘴角微挑,轻蔑一笑。
这小子十九岁上山,六载过去,仅从七品提升到六品,天赋太过平庸。
尤其这浮躁性子,更是半点不改,成事不足之辈也。
若非凭自己关系,便连那身锦绣弟子服也穿不上。
锦衣象征崇高身份,在南璃派,大部分弟子只能着布衫。
邓明慧慌忙拉退兄长,礼貌微揖:“请老丈不吝告知。”
“邓洪死于官军围剿,委托老汉前来的姑娘让带一句话,曹昆疑似季恒。”
老翁说罢,拱拱手,落寂转头下山。
邓家兄妹五雷轰顶,愣在原地。
高炯身形一晃,拦住去路,厉声:“你说曹昆疑似季恒?”
高皋死于阎管家之手,疑点重重,之所以无法认定真凶,是当晚县衙周边实在没有合适的怀疑对象。
若曹昆为季恒,那么一切便说得通了。
高炯九岁上山,对父亲没多少感情,倒是对已在山上的母亲杜氏很是亲近。
可是,生为人子,若知杀父仇人而不报,便有违三纲五常,天理难容。
老翁点头:“来时路上,老汉听说那曹昆也死了。”
高炯愣住:“死于何人之手?”
老翁:“路人疯传,寿安季氏粮行私通外敌匈奴,少东家季忧获罪入狱后当堂行刺曹昆,遭其反杀后,太原府季家连夜派出大武夫暗杀,并焚尸泄愤。”
高炯凝眉不语,这事光听着就十分蹊跷,总感觉哪里不对。
于是,等老翁稍稍走远,立即询问:“明慧,你有何打算?”
邓明慧悲声:“我要回去给父亲和姑母收尸,如有可能,再杀些人祭他们在天之灵。”
高炯点头:“好,我陪你回趟寿安,顺便去祭拜下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