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虹是个没有什么同情心的人，她的手指越灼热，嘴上的刻薄话就越滔滔不绝。

最后她甚至捏着里昂的下巴，凶狠地往上一抬：“烂到泥里的人还幻想什么前途。你的才华和你的尊严一样一文不值，嘴上说着不要伊芙的救助，昨晚接受别人施舍400万的那个人又是谁呢？嗯？”

里昂握着拳头，骨节泛白，却对于虹的问话没有任何反驳的力量。

是的，他接受了，眼看还款日一天天逼近，最近来找他麻烦的催债人也渐渐增多，他嘴上不想承认，却一边作呕一边接受自己获得了施舍这个事实。

他感到恶心。

恶心自己现在的处境。

恶心自己所做的一切。

于虹的戒指一闪，升到5档。

一封邀请信进入系统，邀请于虹一周后在淮京某个会所里，当面接受升级奖励。

陆星河琢磨了一下，让于虹暂时不要做任何行动，等他把里昂这边的问题解决了再做打算。

“里昂先生，你的头皮还在流血，我劝你去医院看看。”他说，“万一感染不是小事，何况你现在这副模样，护士认不出你来。不要幻想自己是大明星，不关心珠宝的大有人在，你的知名度没你想象的那么高。”

里昂斜眼看着陆星河：“不关你的事，把我逼急了，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回。”

“实话告诉你吧，”陆星河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我不是什么财务公司的催债人，我正在调查一个案子。接下来，我需要你把你借钱的财务公司的地址或是别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希望你能配合。”

“如果不呢？”

陆星河拿相机咔嚓咔嚓地拍下来了周围的照片，还给里昂一个特写：“那我可能就要请记者来听我爆料一个著名珠宝设计师的私生活了。”

里昂暗暗说了句“卑鄙”，陆星河把他拽起来：“你可不要搞错了，我是来帮你的。”

他看里昂还能走动，便没有叫救护车，而是强拉硬拽地将里昂带下楼，请私家侦探帮了个忙，将人送到医院去住院了。

这点伤其实没有严重到要住院，但医院人来人往，而且有保安，里昂如果待在那里，处境会比较安全。

他付了调查的尾款给私家侦探，私家侦探是个人精，看他好像还有事要办，便主动拉起了业务。

“陆先生，在弗里这个地方，如果说有谁能黑白两道通吃，除了我们，恐怕也没有别人敢这样自诩了。”

陆星河看了看他，托腮道：“好，那就再委托你一个任务吧。你去帮我查一下，这家财务公司，一般来说是怎么对待那些借了款，但还没到还款日的借债人的。”

私家侦探麋鹿接过陆星河递给他的纸条，左手压了压棒球帽，右手做出一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