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着山下庞然的京城轮廓,李真的眉头深深皱起。
无论京城里发生什么样的权力更替,他都不在乎。
但是,这一次发生的事情。
已经触及到李真内心深处的那根底线。
无论什么原由,向无辜孩童下手的人,都该死!
之后的时间。
李真会在夜晚的时候,走出垂象楼,来到京城当中。
试图追寻到那些作恶之人的蛛丝马迹。
然而,遗憾的是。
或许这些人已经偷掠到了足够的数量。
也或许是为了避避风头。
最近已经彻底隐蔽,再没有外出作案。
没有收获的李真只好打道回府。
但已经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他,并没有放弃。
因为他相信,有一便有二。
成功得手一次的罪犯,会忍不住再度出手作案。
到了那时.....
李真觉得,把这些人用来肥田都是在污染土地。
或许,挫骨扬灰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
天宝十二年,秋。
外面在下雨。
十数年难逢一次的特大暴雨。
垂象楼里。
李真就着烛火在打盹。
身旁不远处,自然抱着一本书靠在书架上昏昏欲睡。
倒是赵高这小子,捧着一本《古今宦官志》看的兴起。
别的不说,他已经完全辜负了辰公公送他来的初心。
谁能想到,这小子对于学武一点兴趣也没有。
每天只是装模作样的,和李真一同打上一遍太极拳。
尔后,就泡在了书籍的海洋里。
可是你说他好学吧。
这小子一不看圣贤经典,二不读诗词文章。
偏偏地,就喜欢找一些奸臣传、宦官志之类的书来读。
让默默观察他的李真,不止一次的皱眉。
他心里有种预感,这小子总有一天会走上辰公公的老路。
但无论怎样,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李真不会阻止,也不会干涉。
最多不过,就是善意的和辰公公提醒一下。
说起辰公公。
李真才恍惚间想起,似乎是有一阵子没有来找他吐槽了。
一下子,还有些怪不习惯的。
不过他也知道,眼下的辰公公。
恐怕,已经在为这战乱四起的大周焦虑的焦头烂额了。
半年多下来,北方的战事虽然有些进展。
但因为赵长急切平乱的情绪,导致前方大将不得不选择招降“流贼”头目来达到快速平息战事的目的。
只是,往往这边刚商谈好,发下归降的赏赐。
那边回头就降而复判,流窜到其他地方。
这导致北方的局面乱成了一锅粥。
而在南方,也好不到哪去。
多年来药石纲的不断索取,让朝廷失去了人心。
绿林义士举起反旗以来,一呼百应。
眼下南方各个重地,只能据城待援。
任由起义军攻城略地。
只能说,形势一片大好。
但可惜,不是皇帝这一方的。
李真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
对他而言,这天下谁来坐都一样。
只是这些义军里面的一个头领,引起了他的一些兴趣。
他叫做慕容略,让他想起了一个曾经离开京城的故人。
就是不知道,眼下的他过的怎么样。
他口中的败家儿子,又到底有没有把他的家底败光。
想到慕容韬看着一贫如洗的家里,李真就有些忍不住想笑。
思绪渐渐飘走,伴随着窗外轰鸣的雨声。
他陷入了睡眠当中,也开始了数十年如一日。
从未曾松懈过的《睡梦长寿要诀》的修行。
京城的一场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方停。
好在京城作为大周的国都,排水设施完善,没有引发什么灾难。
然而,被大雨从永济河里冲刷出来的一具具孩童尸骨。
震惊了京城上下。
而永济河,连通皇宫。
是宫里水榭的最重要补充水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