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们看到官军这边放了一次火铳就没了动静,他们又重新鼓起勇气,但是已经没有方才的气势。
杨庆亮看到匪徒冲到了三十步的距离,便大声下令:“持盾!准备接战!”
马上就要短兵相接,开始最为血腥的白刃战了。
匪徒在几个小头目的驱赶下,重新鼓起余勇,加速朝这边冲来。
裴大牛整个身体都躲藏盾牌后面,只把头稍稍伸出来一点,露出眼睛观察敌情。他头上戴着坚固的头盔,只要不是近距离瞄准他的脑袋射击,基本不用担心远处流矢的伤害。他紧紧攥着右手中的标枪,感觉手心里都已经攥出汗来了。
他现在心情极为复杂,同时有两种情绪存在,一种是兴奋,还有一种是紧张。他使劲咬住牙齿,因为他发现,只要自己不使劲咬住,牙齿就会不由自主的上下打架。
按说他也是杀过人,见过血,经过实战的合格战兵了,但临到接战的时候,还是感到非常紧张,紧张到他身上的肌肉会莫名地颤抖。
他仅仅盯着越冲越近的匪徒,心里面总有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杀死他们!杀死他们!”他有一种立刻就把手中标枪投掷出去的感觉。
但他强忍着这种冲动。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主官还没有下令,他就不能出击。否则,阵前违令,直接就会被军纪司的人砍掉。
这些军纪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等到匪徒冲至十五步的距离,裴大牛听到杨庆亮大喝了一声:“掷矛!”
裴大牛立刻将手中的标枪狠狠朝对面冲过来的匪徒投掷了过去。他旁边拿盾牌的同伴也一起将标枪向对面的匪徒投掷了过去。
迅猛的标枪几乎是笔直地射向了对面的匪徒。裴大牛清晰地看到,那个一直紧盯着自己的匪徒被标枪扎透了胸膛,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跌到在地,嘴里咳出血来。
他想将标枪拔出体外,但是生命力正在快速衰退,抬手的功夫,他浑身的力气就已经完全丧失了,无助地抽搐了几下,就心有不甘地咽气了,只有一双圆瞪的双眼,还死死地盯着裴大牛!
在标枪的打击下,对面冲锋的匪徒立即响起了接二连三的惨呼声,如此近的距离,再加上匪徒冲锋的速度,让投掷出去的标枪发挥出了极强的穿透力,只要被标枪掷中的匪徒,无不贯穿身体,他们惨叫着扑倒在地,或死或重伤。
他们的躯体变成了障碍物,后面的匪徒有的眼疾手快,跳了过去,有的没有注意倒地的同伴,立刻就被绊倒在地。匪徒的冲锋阵型立刻就变得凌乱起来。
投掷完标枪的裴大牛,像其他盾牌兵一样,立刻将横插在盾牌内的短刀抽了出来,准备近战厮杀,紧张的刺激感让他感觉全身的鲜血都沸腾了起来,他很想冲上去大砍打杀,发泄一下情绪,但是平常的训练和严苛的纪律又约束他以防御的态势站在原地。
“架枪!”杨庆亮沉稳地下令。
第二排长枪手立刻将手中的长枪透过前排盾牌手之间的间隙,放平端直,摆了个中平式,第三排长枪手则把手中的长枪架在了第一排盾牌兵的肩膀上,尖尖的枪头闪着寒光,长长地伸了出来,整个军阵的正前方立刻布满了长而锐利的枪尖,甭管是谁扑上来,都会被扎的满身窟窿。
冲到近前的匪徒无奈地发现,自己所要面对的并不仅仅是对方的盾牌兵,还有一丈五尺长的尖锐长枪。他们手中的武器长度差的太远,根本够不到敌人。
这时,赵虎看准了前面的一个匪徒,将手中的长枪向前猛地一捅,一尺半长的枪尖一下子就扎中了那个匪徒的喉咙。他将右手攥着长枪尾部的鐏,斜着轻轻一挑,锋利的枪尖立刻横向划破了那个匪徒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