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庆亮一边用手抚摸着她的秀发,一边松了口气:“我以为你不乐意呢!”
他用手抹去她腮上的泪水,有些歉意地说:“很抱歉我没说要娶你为妻……”
“我哪有那么不知好歹!”她有些自卑地说:“我一个不能生育的寡妇,一副残花败柳之身,怎么能做你的正妻呢!”
她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幸福地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只要每天能看见你,即便是做一个婢女,我也心甘情愿!”
杨庆亮满是疼惜地亲了她一下:“过几天挑个黄道吉日,摆几桌酒,我们办个仪式吧!”
惠娘直起身来,摇了摇头:“没有必要!”
《春秋传》曰:女人为妾,妾不聘也。所以古代纳妾,没有明媒正娶,也不需要拜堂,只有简单的仪式,乘一顶小轿,黄昏时从侧门抬进来,自家摆桌酒席就可以了。
她知道杨庆亮的人品,既然已经得到他的亲口承诺,便无意搞这形式,况且小妾的身份并不光彩,实在没有搞个仪式去炫耀的必要。
“你还没有娶大妇,我这样的身份先过门,对你名声不好。等你娶了正妻以后,再说我的事情吧!”听得出来,她现在一心只为杨庆亮考虑
杨庆亮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就是太亏待你了!”
惠娘柔弱地笑了一下,又自顾自的伤感地说起自己的身世来:“我娘家穷,很小的时候我就要干农活,每天都吃不饱饭,经常饿肚子。”
“到了十三四岁的时候,因为交不起赋税,就被爹娘卖给人做丫鬟。我原本想着,进了大户人家,好歹能吃个饱饭,不用再挨饿了。谁知道……”
燃烧的烛花“哔啵”地爆燃了一下,烛泪滴了下来,仿佛因为她悲惨的身世而拨动了哀伤的心弦。
“谁知道那家老爷没安好心,我那年被他欺侮,有了身孕之后,被大妇发现,一顿责打流了产,成了被人笑话的不会下蛋的母鸡。那大妇为了作践我,故意将我低价卖给人矬家穷、好赌又好酒的王矬子。我原本想着,嫁做人妇,就能过上平静的日子了,不用再被人欺侮,谁知道……”
爆燃的烛火经过短暂的明亮之后,开始渐渐变弱,光线渐渐变暗,哀伤的情绪在柔暗的光线中缓缓浮游,将屋内的景物渲染的一片黯然。
“谁知道王矬子知道我不能生养以后,每天不是打来就是骂,喝醉了酒打我,赌输了钱打我,被人在外面笑话也回家打我。我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生要受这样的折磨!我就像是随风飘荡的柳絮,被风吹到路边的泥坑里,又被路上的行人来回践踏……”
讲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无法再继续了。
杨庆亮捧起她的白净如瓷的脸时,泪珠已挂满双腮。
“以后你不会再受任何折磨了!你会和我一起幸福地生活!”杨庆亮对她许诺。
“我不在乎妾的名分,更不敢有正妻的非分之想,只要每天能看你一眼,哪怕是做婢女我也心甘情愿!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如果有一天你讨厌我了,如果有一天你腻烦我了,就让我去死吧!就让我在幸福中死去,我实在没有勇气再面对凄惨的人生了。”
说到此处,她已哽咽难言,无声啜泣。
杨庆亮将她搂在怀里,低首俯吻,从她唇上微有咸涩的泪痕中品出苦涩的人生:“我们会白首偕老!我会对你一辈子好!”
惠娘闻言,泪如泉涌,哭得更凶了。
她觉得这辈子只有今天最幸福!她以前所遭受的所有苦楚都被今天的幸福抵消了!
她忘情地吻着,吻着,吻着。
她忘记了以前种种的不幸与苦难,因为她现在拥有了人生最大的幸福!
杨庆亮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在了窗户上。惠娘还没有醒,头枕在他的胳膊上,像只小猫一样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看着极惹人疼爱。
他看着心动,便在她秀发上吻了一下。
惠娘被他弄醒,慵懒地睁开眼睛,闻着他身上的阳刚气息,心里甜蜜极了。
“困就再接着睡。”杨庆玲在她耳边低语道。
“太阳都升这么高了,再不起要被人笑话。”惠娘懒洋洋地坐起来:“我身子好乏,昨天晚上……”
她突然羞红了脸,又软软地躺下来,钻进杨庆亮的怀里:“再躺一小会儿,醒醒神儿我就起。”
对于她的赖床,杨庆亮宽容地笑了笑,用一双臂膀将她搂紧,两人又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