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毕竟没有现代这般信息流通的技术,现代人在网随便看个消息都能人云亦云呢,更别提古人了。
没说成张牧开个福特级航母回来,都得算这群古人没见识。
“兄长出海时还是幼年,可能忘记了籍贯所在。”
青年开口劝自己的爷爷道。
当然,青年也知道,或许,兄长死在海的可能性更大。
但无论如何,青年都要心怀希望。
而对于这个问题,老爷子也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浩大的船队,最终只回来一条船,那船在大能装得下多少人?
几百个人顶天了,可徐公出海,可是带走了数千童男女啊!
那几百人如今,都返回原籍了,只有牧儿……
虽然有消息称,船队中有两个人被带去了蓝田大营,但牧儿能在蓝田大营的几率有多少?
几乎为零!
数千童男女,几百个活着回来的,两个去了蓝田大营……
老头子知道,那两个人,多半不会是自己的牧儿。
见老爷子险些没站稳,青年连忙冲了去,一把扶助了老爷子道:“大父,您放心!兄长生来受人喜爱,既是在那海外,也肯定有人护着的,定然不会有事!”
老爷子闻言,摆了摆手道:“我……我……哎呦!”
“我怕啊!怕牧儿不是记不起籍贯,而是不愿回来啊!”
听到这,青年立马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
老爷子拍了拍高出自己一头的孙子,神情哀伤,眼神浑浊。
片刻,才道出实情:“当初,随徐公出海的,本该……是你啊!”
听到这话,青年立马愣住了!
自幼,青年便与兄长关系十分要好,他比兄长小两岁,父亲战死在了蜀地,青年与其兄长便自幼与爷爷一起长大。
从小,村子里的大小孩童,都喜欢跟在兄长屁股后面,虽然自己已经足有八年未见兄长了,但兄长的样子,如今依旧历历在目。
这个时代的人都十分重视长兄如父这个观念,父亲没了,在青年严重,兄长便如父亲一般。
可现在,他却得知,当年……应该随徐公出海的,是自己?
“大父!”
青年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爷爷道:“大父!何至于此啊?!”
老爷子闻言,只是低头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老爷子才开口道:“是大父偏心,家中……毕竟仅有你这一个独苗啊……”
爷孙俩口中的牧儿、兄长,其实与青年并非是亲兄弟。
“牧儿虽是大父故友的儿子,那故友临终前,将牧儿托付给我,我本应照顾好他。”
“可……可大父又如何能够忍心让你这家中独苗漂泊在外?”
“可陛下训长生之药,却躲不得……”
听到这,李正半张着嘴,也陷入了沉默。
李正一直都知道,兄长张牧并非是自己的亲兄弟,是他爷爷的一位故友,老来得子,但刚生下儿子没多久就病死了,然后爷爷才收养了张牧。
再后来,便是徐公出海,需募三千童男女,好巧不巧,应到了村头李家的头。
当时,李正十一岁,张牧十三。
按理说,十三岁在大秦,已经不是童男了。所以,随徐福出海的,必然是李正。
可李禾不忍将李家独苗送出去,便哄骗张牧,去了琅琊,了徐福的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正眼神有些恍惚道:“本应是我随徐公出海,牧兄又何故受此之害?”
“我能长这么大,不知受了牧兄多少恩情!”
“大父,无论如何,我都要把牧兄请回家中!”
李正并没有苛责爷爷,毕竟爷爷也是为他好。
再加,换做是谁,都不会让自家的独苗随徐福出海的。
事已至此,张牧至今没有下落的原因,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滞留海外,生死未卜。
二,便是那蓝田大营中的其中一人!
虽然,李正知道,兄长在蓝田大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依旧要试一试。
可蓝田大营是什么地方?等闲之辈怎可能进得去?
李正无官无爵,目前仅是在里长手下当个下手。
别说里长了,就是亭长,也未必有权利进入蓝田大营啊!
李禾看到李正的决心后,叹了口气,开口道:“大父曾在军中时,有一旧友,不知现在是否还活着。”
“如果还活着的话,至少也是个公大夫了,或许他有办法。”
公大夫,在秦朝算得是七等军功爵了,虽然不大,但也绝对不小。
并且,李禾当年,还是大将军王翦手下的兵,如果事情能办成,去蓝田大营里见一见那两位返还的船员也未尝不可。
虽然,张牧当年,是被李禾亲手送贼船的。
但他又如何不疼爱张牧呢?一直以来,在家中,李禾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
甚至打从李禾将张牧领回来起,便不在称呼其为张牧,而是——李牧!
在李禾眼中,他也是李家的孙子!
可在出海寻仙这件事,李禾是实在难以做到公正。
当天傍晚,爷孙俩便来到县里的一处大宅,李禾伸出苦手的手,叩响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