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里说,“虽然我与你交往不多,但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聪明之人,而且也有隐忍之性。所以,你是一个可成大事之人。但现在,我觉得你安安份份做一个大夫比做一个谋士要稳当。毕竟,现在大帅对于治事之人已经不太需要了。”
“不止是大帅,从大帅的身边人我也能感觉出,他们已经开始适应安逸的日子了。”
“既然你都已经看明白了,为何还要往这混水里面趟。能在大帅身边当一个大夫,也是多少郎中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是啊。以前我也是这想的。但时间久了,发现也就不过如此。归结原因,大概还是因为人心的不安分,或者说是喜新厌旧吧。”
“哎,你们年轻人啊。”胡八里笑着摇摇头。“不过,人这短短一生,多经历一些事情也是好的,免得等以后老了扼腕叹息。”
“人哪有年轻一说啊。说起来,人只有经历,并没有年纪。有些人年纪很轻,但已经经历了世事沧桑,而有些人虽然已经很老了,但却还保有童真。”
“你说的这两种人。有,但很少。”
两人说到这,忽然都沉默了下来。小院里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之外,就只有茶壶里水被煮开的嘟嘟声了。游申手端坐着没有告辞,胡八里也没有下逐客令。两人似乎都知道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却都不首先开口。或许,他们也都是在想,应该怎么说才合适。
“游大夫,之前你去唐城呆了几天。那一晚武家与黑衣人行刺殿下,你和窦婴师傅也都在场?”
“是的。那次我们与殿下同行。”
“那你们看得出黑衣人的来路嘛?毕竟你们也都算是武者。”
“看不出,他们应该是刻意隐藏了。”
“那一晚的真实故事应该相当精彩吧。”
“何止精彩啊,简直曲折到离奇。就算我这个当局者也是难以窥破其中一二。”
“这样?看来这做局人高明的可怕啊。”
“是很可怕。这一局不仅直接改变了唐城的形势,也把整个汀国,甚至是连北水宗都牵扯了进来。”
“我猜后面因此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可能是那个做局之人也没有预料到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后面的事情大概是有些人想借题发挥吧。不过,就单论那一局,确实精妙绝伦极了。”
“做局人是殿下?”
“应该是的。”
“这殿下还真是深不可测啊。皇室子弟果然都非凡人。”
“其实呢,做那一局,我相信先生也能办到。这世上的事情呢,都是可以预计的,但事情都是人去做的,而人恰恰是最不能被预计的。”
“游大夫是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殿下的可怕之处是在于计划发生变化时的临场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