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娘是不是要死了?”周明月带着哭腔问,虽然她才五岁,但从小就懂事乖巧,从不让大人操心,她知道爹没回来,肯定出事了。
周老汉将孙女孙子揽在怀里,“你们娘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月儿要听话,这几天要照顾好你弟弟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爷爷。”
孙女懂事的样子像根针一样刺痛着周老汉的心,好好的一家人就这样散了,如今他一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卧房里,康氏给刘氏擦洗完,握着儿媳的手跟她说话,“采薇,好媳妇,如今家里全指望你了,若你也撒手走了,让我们这老老小小的怎么过,听娘的话,赶紧醒来吧,好孩子...这个家不能再出事了呜呜呜...”
康氏哭的伤心,自打刘氏十六岁嫁到周家,任劳任怨的干活,对待公婆又孝敬,还给周家生了一儿一女,村里的人都夸她是上辈子积德行善才有这么好的儿媳。
小夫妻俩也是感情稳定,成婚六年,一次都没红过脸,是多少人羡慕的夫妻,想到这,康氏不免恨自己,恨自己为啥是昨日的生辰,要不是大儿子为了给她过生辰就不会死,如今她的生辰与儿子的忌日竟是同一天,这如何能让她承受得住。
康氏越想越伤心,几次哭的差点晕厥。这时,周老汉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药熬好了。”
康氏接过药碗,用勺子搅拌了几下,又吹了吹,她将一勺汤药喂到刘采薇的口中,只见刘氏的咽喉处似是有了吞咽的动作,总算是把药喝下去了,老两口这才安心了些,只要能喝进去药就是好事。
康氏慢慢的将半碗汤药都喂了进去,这才放心的离开卧房,眼下她还头晕的厉害,只能先回房去休息。
周老汉带着孙子孙女坐在堂屋里,家里冷冷清清的,儿子的尸首不知是不是被野兽吃了,家里想办白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婆子硬挺着身子还得照顾儿媳,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倒下,看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周老汉还是一阵心酸。
中午时,周老汉给康氏熬了稀粥,康氏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没有吃,但她还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去儿媳的屋里,给儿媳喂了小半碗的稀粥,完事以后又回了自己的卧房休息。
直到傍晚,周家另外两个儿子才急忙忙的从镇上赶回来。
一进家门,二儿子周民安便看到老父亲带着侄子侄女坐在堂屋发愣,小儿子周民泰也红了眼圈。
兄弟俩一个十七,一个十五,都在镇上的饭庄做伙计贴补家用,要不是村里人去镇上给他们报信,他们兄弟俩恐怕要年底才能回家来。
“爹。”
一声爹喊得周老汉老泪纵横,三个儿子如今就剩下两个,这一刻他也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