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呆比!皇帝这個气啊。
确实,按照惯例,受到御史弹劾要辞职表明态度,但是,你们的背后是皇帝啊。
一声不吭就投了,打的是谁的脸?
再看朝臣,没一个吭声的。
这一刻,皇帝忽然理解了魏忠贤,为什么要广罗党羽了。
有事的时候都不用打眼神,一堆小弟嗷嗷叫冲上去,逮着对方一顿痛殴。
打完了,老大说两句解决事情。
完美。
现在呢?
事事都要皇帝冲锋陷阵,成何体统。
不行,得启用几个体己人,就算不能反向输出,起码能挡住第一波输出。
“昨日,诸卿统领五城兵马司,有效地防止了魏逆作乱,功莫大焉。
事情未毕便革职,卸磨杀驴尚且不及,此乃朝廷制度乎?
至于外戚不任实职,乃是文职,武职无妨,此事不得再议。”朱由检做了决断。
李应荐、孔贞运,朕记住了。
皇帝的心眼子并不大,走着瞧。
“陛下。”石鸿林出列,道:“魏阉指使东厂锦衣卫勒索,臣变卖家财,沦为赤贫,请陛下开恩,返还被勒索财产。”
扣,笨!
朱由检对这世袭的鹰扬卫指挥使很不屑。
但凡有点消息渠道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魏忠贤往宫里送了大笔银子?
“嗯,徐应元?”朱由检叫人。
“奴婢在。”
“你接管东厂,可有相关凭证?”朱由检问道。
徐应元说道:“奴婢昨日只顾着维持东厂不乱,未曾查询,待查询确凿后呈奏。”
还行,不算太蠢。
“徐希皋。”
“臣在。”
“锦衣卫可有凭证?”
“没有。”徐希皋就很聪明,一口否决。
“京营清查,波折丛生,然而效果显著。
在册十万,实则九千五百,愿留军中者不过八百。
然而,尚且有千余挂职者,多是世袭的职位。
国朝传承二百六十年,未尝亏待勋臣,然而勋臣堕落如斯,朕亦痛心疾首。
拟诏,各勋臣年十六至三十者,亲入京营为兵,年龄不适合者,遣子侄入,无适龄子侄者,具奏说明。”
朱由检环顾众臣,问道:“诸卿可有意见?”
“臣谨遵圣谕。”文臣当即跪了。
这跟他们没关系。
勋贵武臣犹豫片刻,同样跪了。
别问。
问就是要脸。
“杨肇基。”
“臣在。”
“独立一营,严加训练,不合格者裁汰,削职去籍,有能力者授职,勿得徇私。”
“臣遵旨。”杨肇基答应的很痛快。
“陛下,臣有奏。”又跳出来个工科都给事中郭兴治,说道:“臣请去杨肇基兵部侍郎职。”
“理由!”朱由检并不掩饰自己的不悦,低沉着声音说道:“资历、功劳、能力、操守,这四方面有确凿问题,如你所言,否则,构陷同僚,革除功名,永不叙用!”
郭兴治当场流下了冷汗。
“陛下。”大理寺右寺正许志吉火速救场,道:“此项任命不合祖制……”
“祖制?”朱由检冷笑道:“岐阳王李文忠主管国子监,中山王徐达中书右丞相,还要朕多说吗?”
许志吉无话可说。
若只是徐达还能争两句,那么李文忠武将出身主管国子监,可是实打实地文职,毫无狡辩之可能。
郭从治心一横,道:“杨肇基依附魏逆而幸进,德行有亏,当革职!”
“陛下。”李蕃出列道:“臣弹劾郭从治,其以莫须有之罪构陷同僚,形同秦桧,又违逆圣旨,当以大不敬论处!”
“陛下,李蕃乃魏阉余孽……”
“够了!”朱由检看向黄立极,问道:“内阁怎么说?”
“伏唯陛下圣裁。”黄立极跪下。
“袁可立,你兼管兵部,如何说?”朱由检问道。
袁可立说道:“臣以为郭从治无人臣之恭顺,当去职。”
“内阁办理。”朱由检说道。
“陛下,臣不服……”
“咆哮朝堂,君前失仪,罪加一等,革去功名!”朱由检追加了处罚,冷喝道:“拖出去!”
“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开恩……恩……哪……”
郭从治被拖走,朱由检环顾四周,问道:“还有何事要奏?”
“启奏陛下。”翰林检讨师雅助出列,道:“有太学生钱嘉征作《讨魏阉十罪书》,文采斐然,有理有据,臣以为当刊行天下。”
“呈上来。”
奏折呈上,朱由检看了,露出了自得的笑容。
“圣主当阳”,瞧瞧说的多好,终究还是有懂朕的人。
朱由检放下奏折,道:“如此直谏之人,岂可闲置,特擢为行人。”
行人司主要负责宣读圣旨,偶尔也草拟,没什么实权,也不能陪在皇帝身边,不过算是踏入了仕途。
或许是被郭从治革除功名吓住了,没有人再上奏,早朝结束。
刚离开皇极殿,朱由检就吩咐马经儒寻找温体仁和马士英两个的履历。
这两个没有后来的状元首辅魏藻德会来事,但是抗伤害与反输出也不差,可以用一用。
今后再有郭从治这件事,绝不会由皇帝亲自问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