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陵方才落座,便听见厅外一阵惊呼,接下来便是春夏的说话声。
“小姐刚走,二小姐绝不能再出事。”
“春夏姐姐,现在怎么办啊?”
“分头去找。”
很快,厅外便没了动静,赵无陵端起茶盏,凝着氤氲茶气,不知想起什么,眸色愈发深邃。
——
临近傍晚,送来的饭菜里果然下了毒。
萧玉本想顺势假装中毒,转念一想不可行,仵作来验,必定会穿帮,加之狱中昏暗,即使凶手混在其中,她也难以分辨。
“味如潲水,瞧着就没胃口!”
她故作嫌弃,一脚将碗踢翻,然后坐在铁栏门口,观察着进进出出的狱卒有无异常。
手指的伤已结痂,干涸的暗血覆在肌肤上,手指微拢便能感觉到撕扯,渐渐泛疼。
这事了了之后,她再不想下山。
狱中烛火摇曳,一团圆圆的东西蹲在她的牢门前,与她只有一拳距离。
“你就是杀我阿姊的人吗?”
萧玉扶额,为何今日她总失神,不察赵无陵就罢了,怎的一个奶娃子突然出现,她也未察觉分毫。
“原来是涂二小姐,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长得小,他们没发现。”
小地方的衙门就是看管不严,牢里接连来了三位不速之客,狱卒都未曾察觉。
凶手来了,都得当自己家似的随意进出。
眼前的孩子不过三四岁,撑着下巴好奇地打量她。
“你就是杀我阿姊的人吗?”
她又问了一遍。
萧玉抵墙而坐,有气无力道:“不是。”
“我阿姊说过,长得好看的人,心地也善良,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非常善良。”
“多谢二小姐夸奖。”她笑。
然,事实并非如此,越是美丽的东西,越危险。
小屁孩不懂这些,她也没心情解释。
涂二小姐腾地站起来,与她坐着一般高,她无需抬头便看得见面团般白净的小脸。
好似缩小版的涂蓁蓁在与她说话。
“可我明明看见阿姊跟着你走了,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记得你!”
嘶。
萧玉猛地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那画像上的凶手模样,是你描述的?”
“是啊。”
涂二小姐点了点头,一脸真挚:“阿娘问我,我便说了,他们都说你杀了我阿姊,我来问问你。”
原来如此!
那日她走后,竟不知涂蓁蓁跟在她身后,这一幕被涂二小姐看见了。
这奶娃只说涂蓁蓁跟她走了,其他人便默认是她杀害的,将她当了凶手,张贴了她的画像。
“我没杀你阿姊。”她难得耐心又答了一次。
涂二小姐似乎遇到了难题,想了想又说:“既然你没杀我阿姊,叫他们放了你吧,这里很难闻的,还有老鼠,你怕不怕老鼠?我好怕好怕老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