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找个合适的石头呢?
在城里盖楼的工地转一圈,找不到石头,捡了个塑料袋装了两斤沙子。我颠颠分量,见四处无人,掐指念诀,伸手一指,只见沙子瞬间变成黄金。
我抱着黄金踩着痒痒挠到了医院,却见到刘金才在医院楼下等我,一见到我便比划着走,我解除了他的封禁,他便喋喋不休道:“称在松鹤斋呢!到了松鹤斋我给您拿货!”
我暗暗伸了大拇指,到底是松鹤斋掌柜,啥时候都不忘生意,厉害!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我们回到松鹤斋,他拉开闸门,开灯后小心绕过封禁线,带着我进了后面。没想到百宝阁有暗格,打开后出现一个空间,里面一张罗汉床有小几,面放着称。
刘金才笑道:“伙计们都回家了,没给您奉茶,见谅,见谅。”
我摆摆手,将拿些沙子变得黄金在塑料袋里堆在罗汉床垫子,刘金才一看,眼睛都发直了。他将金砂小心放在一个铁盘内,用火烧验过后,称一看,足足二斤。他看向我,我不在意的摆摆手:“只要把画匣给我,都是你的了。”
刘金才没想到我是如此豪气,只是面露喜色道:“多谢多谢!您宽坐,我去取来。”说着他打开东边墙的暗门,进去后将黄色锦缎包袱取了出来。还没见到画匣,我看出那包袱黑气萦绕,心中打鼓。
刘金才小心的打开包袱,才看到一个桃木匣子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箓。我接过来点点头,便告辞离开。
回到家里,我设置结界,便打开了画匣,黄色锦绣做衬,里面却是一卷纸,我好奇取出小心打开,当看清是什么的时候,生生被吓了一跳,差点扔地。
这正是一张人皮,展开后人形周全,触手细腻冰凉,像被生取下来鞣制成纸。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字迹,赫然是血写就,干了之后变成黑色。
这是谁干出来的!丧尽天良!难怪画匣四周怨气丛生,我都不敢想象,这张皮的主人遭受了怎样的对待!
我看着那张人皮纸,不知怎的,泪水留下来,滴在纸,那纸收到震动,幻化出一缕魂魄,冲着我龇牙咧嘴的袭来!
我正要躲避,却见那魂魄突然停止袭击,四处嗅着,含糊着说:“雨的味道,这是雨的味道。”
我点犀角香,助那缕魂魄凝神,在它凝聚后,赫然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姑娘!
我心里更加不忍,谁忍心这样对待一个小姑娘啊!生剥取皮,还有困住魂魄!让她不得超生!
小姑娘问道:“你是我的故人吗?这个雨的潮味好熟悉。”
我想到赤松子之前来做客,必是那时候带来了雨的气息。突然想到,这个姑娘会不会是为赤松子清洁的人呢?
我小心的问道:“你认识赤松子吗?”
姑娘恍惚道:“不记得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好痛,真的好痛啊!”
突然,她看到茶几摆的果品,喃喃道:“我还没买果子。供果不新鲜了……我要去买果子……”
一道雷在我脑子里劈开!
她不是别人,正是为赤松子清洁的姑娘啊!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看着她残破的魂魄,想了想,端来一盆茉莉道:“你栖身于此,我会尽力收集你散出去的魂魄,周全你的力量。”对着小姑娘施加法咒,随着茉莉的无风自动,魂已入花。
再看人皮,似乎没有了魂魄的滋养,有些暗淡了。
赤松子不喜欢人类科技,所以现在都没有手机。我又折了一只纸鹤,让它给赤松子送去消息。
不一会儿,狂风骤雨,赤松子出现在我的门前。我开门邀请,他笑道:“搞什么?还有结界!好像谁敢惹你似的!”
我等他坐稳了,为他送了一杯竹叶水。他不以为然的瞟一眼,并不饮用。我轻声道:“你说那姑娘我找到了。”
“找到了?”赤松子一笑,眼泛光华:“那怎么不见她呢?哦!这是晚,她休息了。凡人是麻烦,这么多俗事。”说着他转头看我:“叫我来干嘛?表功吗?行!看在你明月仙出力的份,本君赏你一份厚礼!”
说着他看向我的眼睛:“怎么?激动地哭了?不至于不至于!”
我看着他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他也觉得不对劲:“怎么了这是?别吓我!”
我半天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她死了。”
“什么?”赤松子一惊!“你别逗我!”
我摇头:“是真的,她被人活剥了皮,鞣制成纸,为了润养人皮纸,生生撕了一缕魂魄被困在桃木的画匣中,外封符箓!”
赤松子脸色苍白,没有表情。却见窗外突然狂风骤雨,几乎要将小区内几颗杏树连根拔起。
我慌忙劝导:“赤松子,不要急!冷静!快冷静下来!你在暴怒下去,水淹太平府,会遭天谴的!”
赤松子一听天谴,大声吼道:“天谴?那些丧尽天良的肮脏之物犯下如此罪行,没有人遭到天谴!这样心地淳厚的青春少艾遇到如此伤害,也没有人遭到天谴,我一个古神君发一发怒,就遭到天谴了?有没有这样的天道!”
我一把捂住赤松子的嘴,却看到他的眼睛不再拥有光华流转,变得血腥恐怖。但是来不及了,雷声隐隐传来,我知道天谴要来了!为了保护赤松子不被雷霆所伤,连忙取出纸人,剥了他的衣服给纸人披,将纸人推到窗口。又将被剥光衣服的赤松子撒施了隐身咒的面粉,藏在厨房后的储物间里,关了门。
却见一个球形闪电钻入窗内,像找什么似的在客厅转一圈,便劈了我放在窗口的纸人,那纸人燃烧起来,即刻变为灰烬。
当天怒结束后,我松了口气。施咒喷了另一个纸人一身水,它开始活过来用湿毛巾擦那地板的黑色雷击痕迹。
我拿出浴袍,打开储物间的门,扔在一丝不挂满身面粉的赤松子身。他接过浴袍,施了咒,身的面粉便消失了。
他披浴袍,头也不抬的说:“多谢啊!”
我很客气的回了一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