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魏铮盯着魏驹的眼睛,循循善诱道:“四弟,韩家那枚玉环,你拿着不仅无用,反而容易招致祸患。
不如交给为兄。由韩家替你保管,你乐得清静,还能去封地上逍遥快活,总好过蜗居在新绛城,进出都受弥家人限制的好。”
魏驹不说话。
魏铮便又抛出诱饵:“你若把玉环给了为兄,封地从今日起便是四弟的,封地上的魏氏奴隶仆圉,也悉数听四弟调遣。”
魏铮击了击掌,一个仆人端上一个尺余长的方盒子,里面摆满了写了红字的竹简。
“这些是那块封地上仆圉的丹书,魏家悉数尽赐于你。”魏铮目光炯炯地看着魏驹。
丹书,是这些奴隶仆圉的身份证。
有了丹书,就掌握着奴隶仆圉的生杀大权,可以驱使他们。
有了自己可驱使的奴仆,魏驹才算是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封地。
看来魏铮对那块玉环势在必得。
魏驹胸有成竹,故作拿乔地沉吟一番,才皱眉看着身边侍立的小蛮:
“兄长,小蛮待我不薄,她家人的丹书,若能也赐予我……”
魏铮挑挑眉,也没有多说,挥了挥手指,一个仆人又捧来几张丹书。
魏驹让小蛮上前查看。
小蛮惊喜万分地说道:“四少爷,这正是奴婢家人的丹书!”
魏铮摸了摸唇上的短髯,故作大方地道:“小蛮的哥哥是为兄的车右,为兄忍痛割爱,把他也一并赐予你。”
魏驹之前听小蛮说过,能担任车右的必须是擅长近战的勇猛武士,算是魏铮的贴身保镖之一,培养起来不容易。
魏铮还真是抱着极大的诚意来索要玉环的。
由此可见,这枚玉环的价值,足以令众人觊觎和争抢。
魏驹正希望把这烫手的玉环脱手呢,便痛快地答应魏铮,当即把玉环从怀里掏出来给魏铮。
魏铮目瞪口呆地看着魏驹随随便便拿出玉环,连个包裹的绢布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双手捧过玉环,放置一个精巧的盒子中上锁,才极其宝贝地亲自揣入怀中。
心中还暗暗叹息:自己这个庶弟,真是暴殄天物!也罢,他没见识没教养,自然不知道这玉环的珍稀之处。
魏驹作为主人,亲自把两个兄长引到隔壁宴会厅。
一路上,魏驹思虑再三,还是提醒魏铮道:“兄长,这玉环只怕会招致灾祸,兄长若是想保魏家平安,还是早些将他它出手为好。”
魏铮只当他痴傻小子什么都不懂,不以为然地甩袖往前走。他既然来了,前去宴会厅略应应景便走人。
魏钧却拉住魏驹,故作亲切地笑道:“四弟,怎么不见弟妹?”
魏驹脸色刷得变冰冷。臭小子,终于回过神了,色心都打到寺玉头上了!
他冷冷道:“娘子身体不适,今日在卧床休息。”
魏钧愣了愣,又陪笑道:“今日是弟妹生辰,她不出来会客,如何说得过去?”
魏驹扔下一句:“弥家心疼自家姑娘,自不会让她带病见客。”就大步走了。
宴会厅今日人数不少。
卫侯世子蒯聩和他左右的跟班子路、子贡,中行家的少宗主荀弘,韩家的少宗主韩庚,赵家的嫡长子伯康,智氏的嫡次子智果。
就连范家也派出了嫡长孙范廷楫。
加上魏家的嫡长孙魏铮,晋国六卿家的未来继承人悉数到位。
除此之外,来访的居然还有周王的使臣李宗。
一个刚嫁人小丫头的生辰,来这么多重量级的男宾客,这合理吗?
很显然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