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你帮我掀开篷布！”

篷布哗啦声被掀开，里面摆满了一箱箱日用品。

鄂伦春人大多不认识上面的汉字，可他们再文盲也能分辨出，这些都是山中见不到的好东西。

秦牧高举双手：“各位长辈，如果我给你们每家送三十斤糖醋盐，外加二十斤大麦茶。按族内规矩，我有没有资格，站这个请神台上？”

族人们面面相觑，脸上的愤怒，也转瞬变为惊喜和诧异。

良久议论后，不知谁突然高喊了句：“你不是谋良虎，你是莫日根！”

“对，莫日根！莫日根！”

族人们举起双手，仿佛在致敬神明，嘴里皆呼喊着“莫日根”。

秦牧弯腰问老舅啥意思。

老头这才松口，“谋良虎”是无赖，“莫日根”则是英雄猎手。

秦牧叉起腰，享受着众人的呼喊。

有钱就是好，短短几十秒的功夫，就从无赖两级反转成英雄。

这速度，神舟十六号都赶不上。

他跳下台搂住那个砸他最凶的小屁孩，捏了捏小脸蛋。

“你叫什么名字？”

“乌也，”小孩有些害羞，不停别头躲避他的目光。

秦牧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举在他眼前晃了晃。

“以后还用石子砸我吗？”

“不了，哥哥是莫日根！”

乌也头摇的像拨浪鼓，眼睛却始终盯着奶糖。

秦牧满意的点点头，将奶糖塞进他怀里。

可乌也前脚刚走，一大群小孩又举着手围上来，嘴里不停喊着“莫日根”。

秦牧哈哈大笑，在老舅的帮助下，将礼品一份份分到各家各户手里。

可他分着分着突然发现，梅黑大爷一直没露面。

问了族人才知道，原来他今天前脚刚驾车进城。尼山就带着族中三大勇士，和十几条猎狗进了山。

如此说，小神仙个瘪犊子是在装病骗他！

他恨得气不打一处来，打定主意等再见尼山，非得狠狠训他。

什么大萨满小萨满的，在他眼里，就是个臭弟弟。

老舅说，要是按照老传统，这时就得举行篝火晚会，为他这位莫日根道谢庆祝。

可主事萨满不在寨子里，今天只好不举办了。

秦牧也不在意，通过今天的举动，他已经赢得了鄂伦春人的拥护。

可以说在兴安岭地区，他已经拉起了第一支队伍！

他心里担心翰忽的伤势，便辞别老舅，去了育狗棚。

外面吵闹了半天，育狗棚里却一幅岁月静好。

翰忽和弗莉头对头趴在地上，它们的孩子，依偎在怀里吃着奶。

隔得老远，翰忽就听出了他的脚步声。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的往他那走。

秦牧跑过去，揉着翰忽和弗莉的狗头，听着它俩撒娇的哼唧声。

他从怀里掏出个牛皮纸包，里面包着两块鲜牛里脊。

翰忽为主负伤，昨天只顾送医院，还没好好奖赏，今晚一定得补上。

两条猎狗吃惯了山中野兽，却没尝过牛肉的滋味。

特别是弗莉吃了后，更是对他亲近许多。

秦牧一伸手，弗莉就抬起后腿。一缩手，它又闭合后腿。

虽说弗莉是条狗，但看它抬腿喂奶，也让秦牧有些尴尬。

他按住弗莉的腿：“我不吃，谢谢。”

翰忽与弗莉呜呜叫了两声，黄褐色的眼睛里，闪过几丝失落。

像是在哀怨：“都勾八哥们，让你吃就嘬两口呗，客气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