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童烟翻来覆去到了深夜才睡着,第二日一睁眼,发现艺棋和艺画凑在一起不知道叨叨些什么,一边说还一边啧啧,看来是有什么大热闹。
童烟嗯了一声,艺画说得正起劲儿呢,艺棋赶紧给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说了。艺画根本没有听见,兀自说得开心。艺画的迟钝和她的乐观成正比,让人又爱又恨。
艺棋走开去给童烟拿衣服,艺画这才发现童烟醒了,不好意思地讨好一笑,赶紧去端水洗漱。
“你们原来说什么呢?说得那么起劲儿。”童烟穿着浅青色的里衣,用手臂抱着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
“昨天咱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小姐不知道吧。”艺棋一遍整衣服一边道“不是什么正经事儿,小姐不知道也好。”
“怎么不是正经事儿了,你说说嘛,也让我听个稀罕啊。”童烟八卦道。
“前一段时间,听说咱们边城最有名的青楼姑娘,那个叫婉柔的,相中了一个落魄书生,这个书生家里一贫如洗,只有母子俩靠着几亩薄田度日,可是这书生长得真是貌若潘安。说有次这书生被朋友们带着去青楼开眼界,这书生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的,吟诗作赋的,也颇了一番风流,谁知一下子被婉柔相中了。”艺画一边把水打好,毛巾备好,干活不耽搁嘴上说话,徐徐给童烟解释道。
“你看艺画这小妮子,说起这街边传闻的时候,抑扬顿挫,跟说相声的先生有得一拼。以后你也不用伺候小姐了,直接去酒肆茶楼摆个桌子说相声多好!”艺棋打趣道。
艺画不高兴了,嘟着嘴道“哼,又不我自己要说的,是小姐想听,对吧小姐?”
童烟笑道“对对,你继续说,别理艺棋。”
“后来这婉柔死活要嫁给这书生,这书生整个一书呆子,满脑子要科举高中,哪里有心思想这些事儿。便拒绝了。谁知这婉柔虽然名字叫婉柔,性子却不婉约也不温柔。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迷魂药了,就是喜欢上了这书生,非要嫁给他不可。说如果书生不娶她,她就去死。还找了女婆子帮她鉴定了,竟然还是处子之身。这书生本来碍于面子不肯答应,后来听说她是处子之身,想着怎么样也不能让她去死吧,就答应了。这婉柔用自己多年来存下来的体己银子替自己赎了身,带着丰厚的嫁妆就这样嫁给了那书生。”
艺画停了一停道“我先喝口水,润润喉。”拿起一杯水咕咚咚喝了。
艺棋瞧着童烟听得入神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小姐先梳洗吧,一边梳洗一边听艺画大小姐讲相声,两不耽搁多好!”
说着便伺候童烟穿鞋梳洗。
那边艺画一边给童烟递上毛巾,一边口灿莲花道“小姐,你不知道,这个婉柔也是个奇人。作为倚红楼的头牌,早就听说只卖艺不卖身,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还是处子之身。这在倚红楼,有那么多丫鬟婆子伺候,竟然说嫁就嫁,嫁给了一品如洗的书生。那孤儿寡母,穷家破落户的,别说伺候的丫鬟了,怕是过去还要当丫鬟伺候书生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