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明德笑着打哈哈:“吃酒,吃酒!”
桌上便又一派你来我往,和和气气,只是侯渠两位当家是酒逢知己还是心头发苦便不得而知了。
晚上,林渊两口子洗了脚躺在床上闲话:“你就不怕他们杀人灭口?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温婉一脚随意搭在他身上,侧着身无聊缠着他发丝:“傻子才杀人灭口呢,除非他们找到这些把柄藏在哪!这两位可是狠角色,不给点真东西,他们不会罢手!”
林渊两手枕在脑后看着屋顶发笑:“花了不少银子吧?”
温婉懊恼坐起身,一头青丝如瀑从她肩头泄下:“你咋知道?秀山那比银子早给她拿去养暗处的人了!也就丽山这上头我与姐姐挣了些许皮毛。”
说来这桩黑吃黑最终的赢家却是宫里头那位,足不出户却能洞悉先机,掌握世间百态,连温婉也蹦跶不出她的手心去。
此时,大明朱红宫墙内歌舞升平,宫灯点点,而乾西宫偏殿里的素衣女子正冷冷清清拿着斧子在院内大汗淋漓地劈柴。
青鸳愁眉苦脸拿着两个干巴馒头回院时,见着凄冷月光下钱氏那无悲无喜的忙碌身影不由愣了许久。她曾经风华绝代的娘娘,如今竟沦落到自己劈柴的地步!
她红着眼三步两步走至钱氏身边,抢了钱氏的斧子将馒头塞给她,声音里满是喜悦:“我听小竖子说今个儿圣上问了他一个问题。”
小竖子是孙太后宫里伺候花草的小太监,因青鸳救过他一命,平时总爱偷偷给她们主仆弄点吃的,有什么新鲜事也爱告诉青鸳。
钱氏却拿着馒头偏头问她:“你吃过了?”
青鸳将劈好的木柴整齐码放在一边,勤快劈着柴回头与她道:“娘娘你别打岔,圣上问太子的生辰是不是六月初十。”
钱氏拿着馒头的手抖了抖才问她:“那小竖子是如何说的?”
青鸳笑得更欢:“小竖子说皇上记岔了,太子的生辰是六月十二。”
钱氏这才慢吞吞嚼起了馒头,皇帝可不是记性差,而是有意换储。六月初十不是太子朱见深的生辰,却是朱祁钰亲子朱见济的生辰。机会,要来了么?
“去林家通知温婉,她的两个儿子这届秋围可以下场了。”说完这话,钱氏摸索着回了屋,桌上还剩着一个灰扑扑的馒头。
青鸳走过去拿起馒头楞楞看着钱氏孤冷的背影,不知她是喜是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