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安忍不住道：“这是不是太严格了？”

若是妻子知晓丈夫盗窃，同以盗窃罪论，若是不知道，也得要因为家属连坐被收为官奴婢。

不管是哪一种，连坐都太严重。

李斯抬头瞧了一眼嬴政，然后才道：“神使说的是，只不过当时商君立下此法，更多是为了大秦的军队扩充、武器制作，此次自然会调整。若是明知犯罪而不举报，则会被罚金。”

其它的惩罚却是没有了。

攸安倒是满意，若是明知是不义之财还继续用，那么被牵连很公平。

看出神使对严苛秦律的不满，李斯倒是对陛下的深谋远虑佩服，果然神使不喜。

攸安看李斯有些出神，想起来他最后的结局，不单单自己惨死，还连坐三族，可真是唏嘘。

李斯对上神使的眼神，突然心虚，那副同情的表情配上她神神叨叨的身份，很叫人恐慌。

李斯在思考，要不要此事了结私下去拜访拜访神使，若是有何劫难，也能提早化解。

长公子和李竹都挺叫神使喜欢，到时要不叫上两人？

攸安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个表情叫李斯脑洞大开，实践性极强的李斯神使已经考虑到后续的种种对策。

攸安表示对李廷尉很看好，剩下的就只能经过检验，还得朝廷商讨，又是一场骂战。

她觉得李斯也挺不容易，简直要成为朝堂的眼中钉，不单单女儿“特立独行”，自己也是个不遵古的“数典忘祖”之辈。

嬴政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问道：“神使真不提建议吗？若是有何好的想法，正好还未完全敲定。”

攸安连连摇头，“我相信陛下的眼光和能力，肯定不会做短视之事。”

嬴政对于她每句话都要夸一句已经习惯，李斯站在一旁倒是学到了，从第一次察觉到神使说好话完全不害羞到现在，可真是锲而不舍，若是在官场，那可真是个好苗子。

攸安表示并不想要李斯这种欣赏，溜须拍马的好苗子吗？

“朕打算等到内容完全敲定，便印刷秦律售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攸安对此等大事只有竖起大拇指夸的份，“陛下一心为大秦，黔首们越是了解秦律，越是会自我约束。”

嬴政也是如此打算，攸安往李斯的方向看过去，笑眯眯道：“李廷尉执掌大秦吏律多年，师从荀子，转向法家，无论是底蕴还是经验都很扎实，难道就没点自己的心得吗？”

李斯猛的抬头，眼睛里是抹不掉的野心，他自然有，只是不明白神使为何会把这么个大饼砸在他身上。

不过，此事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嬴政手上，嬴政还真不反感，他也有根刺，韩非又不是真的白月光，压在李斯身上的名望叫他也有所不满，李斯在他手下的能力和重用肉眼可见，反正就是要当老大的嬴政霸道的很，自己的臣子也要当第一。

“李斯，神使的话你听见了，若是政务繁忙，也不必勉强。”

李斯的声音都透露着激动，“陛下放心，臣完全顾得过来。”

攸安只能感慨，李斯若是不糊涂，完全是老板最喜欢的手下，十分热衷于压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