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只是路过,以为这里没人,想在贵寺庙借宿一晚。”
胡大山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那你们为什么要踹门呢?”
左禅语气幽幽。
为了养这两个便宜师弟,他可是连一文钱都要掰成两半花。
师傅被扣下,他都不舍得去交赎金。
现在竟然有人敢弄坏他的东西。
“是我二哥太莽撞了,修门要花多少钱我们愿意赔偿。”
三个土匪中年纪最小的是一个高瘦青年,他好像看出了什么,连忙开口。
“早说呀!”
左禅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好像就是在等这句话一般,立刻转身看向身后两个小和尚:“老二,清点一下咱们寺庙的损失,看看少了些什么东西?这几位施主可是说了愿意十倍赔偿。”
刚刚露出松了口气的三个土匪齐齐僵住。
等会…我们什么时候说要十倍赔偿了?
而且清点损失?清点什么损失?不就坏了两扇破门吗?
就这破门的质量,给你们一两银子都是你们赚了。
接下来在三个土匪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个领头的长相清秀的和尚从怀中掏出巴掌大小的一个算盘。
“打坏大门两扇。这可是从我们太太太太师祖那辈留传下来的老物件,有价无市,我也不讹诈,就算你们二十两银子,没意见吧?”
左禅一边拨弄算盘,一边开口。
三个土匪暗暗咬牙,心中皆是破口大骂,两扇破门二十银子,你怎么不去抢?我们土匪都没有你心黑。
“没意见!”
胡大山脸上强挤出笑容。二十两银子,就当是喂狗了。
左禅满意点头,拨弄着算盘珠子:“十倍赔偿,那就是二百两银子,再加上你们打碎的那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我二师弟的汤药费,零零总总加一起算你们三百两,拿钱吧!”
四周空气好像一下子陷入了凝固,三只土匪的眼珠子都瞪的滚圆。
空荡荡的大脑根本无法理解,二十两的银子是怎么在这一眨眼的功夫翻了十几倍的。
“你怎么不去抢!”
矮壮土匪脸红脖子粗的吼道。
左禅慢悠悠收起算盘,奇怪看着三只土匪:“我现在难道不是在抢吗?”
土匪们无言,你特喵说的真有道理。
“师弟,搜身。”
一声令下,始终站在一旁的圆脸小和尚默默上前,伸手把三只土匪身上的东西一件件扒了下来。
很快,各种各样的东西堆在一起。
搜出了四锭银元宝,大小不同,加上些散碎银子,凑出来三十多两。
“怎么才这点钱。”
左禅有些不满,嫌弃地看了三只土匪一眼,又看向其他物件,想从中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只可惜胡大山他们都是从寨子里面逃出来的,除了贴身藏匿的银钱就只有随时带在身边的武器,和几件馊臭味的破衣服。
武器是两把钢刀和一把匕首,材质非常不错,若是熔成农具应该也能卖些钱财。
烦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左禅叹了口气。
这年头挣钱太难了,尤其是还要养这两个练武的吞金大户,每个月光药材就是数两银子的花销。
就算如此,两个便宜师弟也还是不争气。
念及此,左禅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三个土匪身上,面露遗憾。
“真可惜,你们的钱不够。按江湖规矩,你们打算拿点什么来抵债?”
三只被剥的光溜溜的土匪风中瑟瑟发抖,他们这副模样还能拿来抵债的恐怕也就只剩下节操了。
这玩意儿可不兴卖,而且卖不出价钱。
见他们不说话,左禅脸上也是露出一丝不忍:“看来你们是拿不出能抵债的东西了,按江湖规矩还不起钱那是要用命来偿的。
不过我这人心善,可以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把你们卖到牙行,替你们找个好主子,壮劳力的价钱这些年可是越来越高,你们三个还都有点力气,想来能卖不少银两。”
“以后子子孙孙给人家为奴为仆,都不愁吃喝,说起来还是件善事。”
轻描淡写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愉悦,胡大山三人却听得遍体生寒,看向对面那个长相清秀小和尚的目光犹如在看阎王。
当了这么多年土匪,他们兄弟三个加起来都不如眼前光头的心狠手辣。
现在就是很后悔,后悔他们为什么要进这个破庙,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踹这两扇破门。
“第二个选择,我给你们打张欠据,五分利,以后就留在庙里干一些杂活,什么时候把债还清什么时候我就放你们离开。”
“我选第二个!”
三个土匪中年纪最小那个青年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做出了决定,同时又拼命的给自己两个哥哥使着眼色。
要是被卖到牙行那就真的彻底完了,反而是留在寺庙,说不定有机会能够逃走。
另外两个土匪当然也想到这一点,紧跟着马上开口。
“好吧!”
左禅似乎还有点遗憾,看向一旁圆脸小和尚。
“智真,给咱们这三位新入门的师弟剃度。”
“什么剃度?”
“剃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