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扬暂时不动声色,道:“郑老哥找陆某可有要事?”
郑茂森开门见山道:“确实有要事,不知陆老弟那种琉璃酒共有几瓶?”
陆扬心下狂喜,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此物珍贵,陆某也不过只有区区两瓶,前日卖给郑老哥哥一瓶,还剩一瓶。”
“妙啊!”郑老板喜形于色,试探道:“不知陆老弟有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
陆扬皱眉沉思,一时不语,令人猜不透心里到底想什么。
欲擒故纵。
“莫非陆老弟舍不得出手?”郑茂森试探的道。
陆扬微微一笑,正色道:“并非如此,而是陆某在想一件重要的事,此事关乎陆某的大好前程,所以才有所迟疑,不瞒郑老哥,琉璃在我们大宋确实珍贵稀有,但也不是没有,然陆某敢断定,我手里的琉璃,莫说大宋,就算整个天下,也绝无仅有。
一件宝贝,最重要的稀缺,稀缺的原因是制造的工艺流程,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知晓,我敢说,我师烧制的此物,工艺水平之高,历千年而不朽,为此,耗费了我师他老人家三年阳寿。
陆某本为师傅关门弟子,师傅遣陆某下山,把仅有的两件琉璃酒送给我,其实不是让陆某喝的,而是让陆某拿此物当陆某升官的敲门砖,师傅他老人家还有一件信物给我,因为凭此信物,我可以直接见到当今官家,师傅曾言,官家最少可以赏赐陆某五品官当当。”
郑茂森听的震惊不已,他不知陆扬师傅是谁,想必是非常了不得的隐士,神仙一般的人物,不然也不至于口气这么大。
观陆扬的语气神色,也不像是说谎之人,郑茂森也早就听说陆扬在保德发生的事情,此子绝非池中之物,是郑茂森对陆扬的印象。
郑茂森慨然长揖道:“是老夫孟浪了,想不到此物竟然关乎陆老弟的身家前程,如此,老夫岂能坏了老弟的大事,琉璃酒的事,就此作罢。”
“哈哈哈,郑老哥说哪里话。”陆扬仰头大笑,装出一副傲然道:“此物固然珍贵无比,然陆某岂是那种投机取巧之人,陆某虽不才,但在我师十数载的谆谆教导之下,当可凭真本事取得功名富贵,方是大丈夫所为。
关于琉璃酒嘛,既然老哥哥喜欢,陆某岂有不舍之理,但既然此物世间就此一件,陆某要是要价低了,既对不起师傅,也体现不出此物的真正价值所在。纹银三百两,陆某忍痛割爱卖于老哥哥了。”
郑茂森松口气,三百两好像是贵了,可和一个人的身家前程相比,又似乎贱了。
陆扬之所以卖力的铺垫,无非是想抬高价钱,为普通的二锅头瓶子赋予它极大的价值,这样的话,他要价高点,郑茂森就不得不考虑此物的附加价值。
果然,郑茂森感激抱拳道:“老弟的一番言论,令老夫佩服之至,不瞒老弟,老夫一把年纪,也非玩物丧志之辈,实乃今日柳通判幕僚王书吏所邀,不单单是老夫,整个保德州的乡绅大户都被召了去,说是柳公子要做一件要紧的大事,要老夫等在三日之内尽其所能的寻到稀罕之物奉上,老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老弟,这才……”
陆扬手一扬,道:“多谢郑老哥坦诚,某并没有探查郑老哥的意思,不知陆某出的价格郑老哥满意否?”
“满意,满意,值得此票价!”郑茂森正色道:“区区几百两银子,哪能和老弟的前程相比,何况此物万中无一,老弟肯忍痛割爱,已经出乎老夫的意料,也罢,老夫出银三百两买下琉璃酒,老弟这几天在我店所住的银两老夫也给免了。”
“不可,一码归一码,老哥哥的好意陆某心领,你且稍带,我马上把琉璃酒取来交给你。”陆扬表现的很光棍,很豪爽,直接从背包里掏出仅剩的二锅头,交于郑茂森。
其后皆大欢喜,陆扬得银三百两,郑茂森得到了琉璃酒。
郑茂森一出门,陆扬乐的在床上翻滚打跌,奶奶个熊,赚大发了,哈哈哈……
其实,陆扬不知道的是,郑茂森三百两买下琉璃酒,到了王书吏手里,他可以卖四百两。
转手赚一百两,郑茂森也赚翻了。
陆扬算算,现在自己手里有银三百九十四两,买宅子要花两百两,张瘸子等人帮忙,自然是要给报酬的,给张瘸子二两,李二旦是高德旺每人一两,再请他们喝个酒的话,手里还能剩下一百八十多两,够自己雇佣丫环仆女,以及买荒地种子。
有足够的银两,陆扬有了底气,剩下的银子塞到床底,取出两百一十两下了楼。
协议由高德旺起草,然后张瘸子又找了当地里正,再拉上郑茂森,中午时分,里正,郑茂森,张瘸子,李二旦,高德旺做保人,邢礼和陆扬在协议上签字按了手印,交了钥匙,交割了银两,宅子过户完成。
又在晋阳饭庄宴请了诸人,双方皆大欢喜。
等里正吃饱喝足,又拿了陆扬五钱银子,乐颠颠的走了。
张瘸子怀揣着二两银子,打着饱嗝,牙签剔着牙,简直美的不能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