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赶忙道:“沐哥儿只管说。”
沐玄摇了摇头:“说是不行的,你把纸笔拿过来,我要写封信。”
“可是你伤成这样,怎么写信啊?”梁平一脸担忧说道。
“还死不了,你不用担心,只管拿笔墨,把地面弄平整一些,搞个东西垫一下。”
梁平将干草弄开,寻了一个木板放在他的面前。
沐玄深吸一口气,接过毛笔,这个败家子自幼读书,倒也是有一些墨水的,他细细回忆一阵,然后开始提笔写字。
前后写了二十分钟,中间写写停停,伤口时不时撕扯到,疼得沐玄满头大汗。
他在堂上认罪,按照记忆,杀人偿命,那是跑不掉的,一定会判死刑。
所以,沐玄一到监牢,便问问斩时间。
事到如今,他不会将希望寄托在旁人手中。
张锐也好,还是未曾蒙面的王押司,那都变得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保住性命,还要洗清嫌疑。
雷都头那会在堂上叫得最凶,不管他与徐三关系如何,起码在弄死他这个问题上,这两人绝对是达成一致意见。
现在要确定两个问题!
第一个,方小虎那帮人劫持商队,幕后一定是徐三,只是徐三的幕后,是否还有后手?这是一个需要明确到底问题。
不过,这不是他现在最需要考虑的,凶手是徐三,这是救命的一个关键节点。
第二个,到底谁泄漏劫持的信息,徐三不太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动机上说不过去。只能说,一定有人把消息带给了那孙家的少公子。
那这个人又是谁?
谁破坏了徐三的好事?
破坏徐三的好事,那就是坏了雷都头的好事。
等一下!
沐玄眼神蓦得一变,一下子觉得问题不对!
那天跟张锐吃酒时候,他提醒过不要去江边打鱼,他一个小小狱卒好像知道些什么。
难道只是孙家船队?
当时,沐玄也以为是镖局的问题,并没有想到水贼的问题。
可是,张锐今日又说,徐三这个人,跟王押司有过节。
像这样的人物,平素不应该会有过节,可是现在却又龌龊。
那徐三仰仗雷都头。
“难道?!”沐玄冷汗涔涔而下,王押司才是操控这一切的人。
他应该知道徐三的计划,可是这个王押司默认事态发生,却将消息传递给孙家的人。
然后,徐三的劫持计划完蛋。
徐三损失惨重!
这就是现实,那么受益的人是谁?
雷都头犹如热锅上蚂蚁,县太爷地界出这样的事情,也是影响政绩考核。
唯有王押司置身事外,超然于物。
“好狡猾的狐狸!”沐玄瞬间通透,原本挡在眼前的迷雾,直接被他撕开。
王押司与雷都头不和,这个不和的源头在徐三。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沐玄这个倒霉鬼,便成为那一条鱼。
换做以前,这条鱼死了也就死了。
不会有人在意什么,哪怕是王押司恐怕也不会太过在意。
可是,沐玄不会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