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信纸，信封里还带着一本小册子，也就是白山行留给白社的人情账。

账本不大也不厚，刚好一只手能拿下。

“行走江湖，人情冷暖，自知自明……只是……爷爷希望你永远也不要用到它。”

翻开扉页，上面断断续续的写着几句，白社沉默不语。

按照刚才信里所说，白山行作为把戏人，早年闯荡大江南北，平生交友无数，三教九流都有，但可称的上朋友的，却也不多，只二十余人。

而结仇也不是没有，白鸮梁挺这个纯粹的恶人自不必说，这家伙要多变态有多变态，不过好在早已死去，也没有什么传承，自然不必担心。

但另外两个，白社就不得不小心了，薛琪其实就是薛幡的师傅，薛幡是他收养的孤儿。

所谓“担幡买水”，就是治丧时的一个仪式，“担幡”是孝子扛着招魂幡为逝者引魂，“买水”是孝子手执一钵沿街痛哭，行至有埠头的地方即拿小钱扔入河中，然后用钵装水，回家为于遗体旁上下擦三次以洁净亡灵。

而薛琪的手段则接近于巫觋，炼制尸油，擦拭招魂幡，使阴魂寄宿于招魂幡中，也是一种御灵的手段。

至于王蔼，就更不必说了，王家作为异人界四大家族，传承千年，白社除非脑子坏了才会主动去挑衅对方。

就算不提势力，王蔼本人的修为也是很恐怖的，众所周知，一人之下的世界里，除了一些少壮功夫，其他的基本上都是越老越强，而王蔼的两门手段更是如此，拘灵遣将和神涂，这都是要时间积累的，因此王蔼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到底有多强，白社可不敢去估计。

不过，白山行平生结仇也就这几个了，毕竟沿街卖艺吃的是百家饭，要想吃百家饭，那就得有好人缘。

因此人情账上关于仇家的也就只有寥寥几页，剩下的基本都是一些能靠得住的朋友。

只不过时节不居，转眼间，老友零落，一本人情账，多是北邙客。

一道一道的红笔勾画与一串一串的年月数字，直到最后一页，白社从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摸索着在本子壳上写到：

2015年9月17日，白山行，不肖子孙白社

白社将本子合上，脑子里开始想着小本子上的内容，这本子既然叫做“人情账”、“冷暖册”，那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