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盖尔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小盒子掷向门口,木制的盒子落在地上向前滑动,正好停在提蒙斯与帕里斯之间的空位。
“就在那里。”
“那她是谁呀。”
提图芭继续追问。
“就在那里。”
沙发上躺着的贝蒂也重复了一遍。
阿比盖尔回答提图芭的问题道:“是……莎拉。”
“哪个莎拉?”
帕里斯牧师似乎找到了可以发泄怒火的对象,咬牙切齿地问道。
在提蒙斯看来,塞勒姆的村民们起名都比较草率,从《圣经》中随便找一个,或是连书都懒得打开,直接和祖父母用同样的名字都是常见的情况。
在塞勒姆这几天,他至少认识三个“莎拉”。
“莎拉·古德!她一点儿也不好,她是坏人!”
阿比盖尔听出了父亲语气的不善,带着哭腔说道。
“莎拉·古德对你做了什么吗?”
提图芭循循善诱。
阿比盖尔颤颤巍巍地道:“她变成两条黑色的狗,舔我的脑袋,同时威胁要撕开我的肚子!”
提蒙斯一头雾水。
即便是在神话或玄幻小说这种存在变形术的故事中,一个人也最多只能变成一条狗,他想不出是如何变成两条狗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晚饭过后,我在叠衣服的时候。”阿比盖尔的回答流利了起来。
“她说过为什么要威胁你吗?”
“我不知道,她……我忘了——她一消失,我的肚子就开始痛。”
“现在还疼吗?”
格里格斯医生关心道。
“谢谢您,医生,我感觉好多了,我的弟弟妹妹们还好吗?”
她对着医生比了个手势。
医生看起来似乎是要实情相告,帕里斯夫人抢先道:“弟弟妹妹都睡着了,你很勇敢,将这些事情告诉我们。”
“巫术!这是巫术!她是个巫师!”
帕里斯一拳捶在身旁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东西晃动起来。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提蒙斯看出这一拳其实也让牧师疼得厉害。他以为帕里斯只是在焦急之下被冲昏了头脑,连忙上前宽慰:“别激动别激动,孩子可能只是生病发烧,出现了幻觉。”
牧师揉着手掌的侧面,激动地道:“你不懂!莎拉·古德是个无耻的流氓!有几次我和夫人忙不过来,会请个人帮忙,家里总会莫名其妙地少点什么!不是她还能是谁!”
莎拉·古德是谁?
提蒙斯一时没反应过来,本杰明看出了他的困惑,凑上前小声解释:“她是个偶尔在村里打些零工的。”
“是诅咒,一定是诅咒,这是魔鬼的旨意!我要向科温先生和哈桑上尉报告,让他们逮捕这个魔鬼的使者,然后像欧洲人那样把她用火烧死!”
找到可以发泄的具体对象后,帕里斯的神经质变为歇斯底里。
“乔纳桑·科温也是治安法官,在波士顿的亲戚家有一阵子了,你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他;约翰·哈桑你是见过的,他以前是民兵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