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细雨蒙蒙，从窗户望出去，街道上一片湿漉漉的。

泰德·斯宾塞站在窗前，推开窗子，吸入几口煤烟与细雨杂糅在一起的空气，一双深棕色带着几分忧郁的眼睛定定的凝望窗外。

时不时地吸两口烟斗，吞云吐雾。

他的爱人卡珊德拉·斯宾塞走到窗前，点起一支女士香烟。

“图维派和秩序党的人越来越不老实了，看似是通过塞西喀内部囚犯频频暴死的事件向我施压，但暗地里到底图谋的是什么，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当下这时节，生意不好做啊。

“尤其是，一家独大的生意。”

泰德嗓音悠悠的说道。

卡珊德拉依旧吸着香烟，任由烟雾飘了出来，与薄薄的雨幕交织于一起，没有说话。

“飞马党的情况怎么样？”泰德略显忧郁的目光转向卡珊德拉。

“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卡珊德拉没看泰德，微微眯起眼睛，那双充满魅力的深红色眼眸似乎隐藏着凛冽的杀意。

泰德沉默了下来。

卡珊德拉将剩下的半支香烟碾灭在烟灰缸里，准备就此转身离开。

泰德忙拉住她：“你就这么走了？”

卡珊德拉淡笑着看回去：“‘圣言’在上啊，秩序党的新领袖，泰德·斯宾塞，居然会需要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女人给你提建议？”

短暂的沉默过后，泰德收回手，卡珊德拉重新回到窗边。

“我的建议一向很简单，泰德，心再狠一点，该抛弃的就果断抛弃。”

泰德微微皱起眉头，却没说话，沉默倾听。

“欲望，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降低的，只会不断滋长。”卡珊德拉声音很平静，但嗓音却显得非常深邃。

“飞马党不可能再像过去那般老老实实的听你的话，除非你愿意继续花费大量的金钱和资源，给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全部洗白，否则，一个不留。

“这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泰德无声的吸了两口烟斗，似乎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对了，刚才没告诉你，洛林来了，就在你的书房。”卡珊德拉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的说。“门外还有个叫康纳的学者等着你，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塞西喀的人吧？”

这两句话叠加在一起，就像是有把钢刀插在了泰德的心里。

让泰德平静的面部表情有了细微的波澜，尽管很快就平息，但只要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

卡珊德拉双手环抱在胸前：“泰德，你背着我在外面养多少个女人我不在乎，也从来不会去过问。

“但这次，塞西喀的那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你要是还想继续养着，以后就别在这里问我的意见。”

留下这句话，卡珊德拉半点再待下去的意思都没有，转身就走。

“等等。”长久沉默的泰德，终于再度开口。

他将烟斗放在窗台上，从马甲夹层拿出怀表“啪”的按开，看了一眼时间，接着故作随意的说着。

“还有一个半小时，我就该回德恩了，西斯波特这边的事情你来处理吧，德恩还有一大摊子事在等着我呢。”

卡珊德拉轻“嗯”了一声。

就像是个性情温和的家庭主妇，只会听从夫家的意思。

显然，以他们的默契，已然明白互相的意思，一场在西斯波特内部的杀戮，即将爆发。

飞马党、塞西喀这些尾大不掉的麻烦，既然甩不掉，就全杀掉。

“洛林……”泰德嘴动了动。

卡珊德拉表情意味深长：“格里斯坦生命学院的人，你可以自己杀。”

“……”泰德暗暗咬牙，“我是说，不论你准备怎么做，别得罪洛林，安格、给他了！”

洛林很喜欢安格·蒂娜，他不止一次在并不合适的场合上和泰德、以及其他几位与安格存在婚外友好交际关系的政客面前索要。

不过都被泰德果断拒绝了。

安格·蒂娜是泰德手上的交易利器，也是泰德最喜欢的、最不愿意牺牲掉的玩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