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们放弃继续攀登、直至顶峰的念头，转而追求山体上那些散落在各处的宝剑。

这些宝剑的品阶大多在玄阶，地阶以上的精品则寥寥。

倘若能有幸寻到一柄天阶宝剑，那他们只会欣喜若狂！

至于仙阶的仙剑，他们已不敢去想，认定自己连目睹它出世的资格也没有。

而踏在坦途上的秋玉凝，与另外一名迈向正确道路的剑宗弟子，有幸目睹仙剑出世、凌空绽放清辉的景象，不由心驰神往。

剩下的那名往山底一根筋地走去的剑宗弟子，回过头去，却只能看见坟冢裂开过后、弥漫的烟尘，至于烟尘内的仙剑，却看不真切。

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为天地的伟力感到惊叹，慨然道。

“可怕，那边落雷把坟都炸了！还好我没走那边！”

说罢，他又加快了步伐，向自以为正确的道路尽头走去。

又或许并非所谓“自以为的正确”。

每个人都只有一条路可走。

只要无悔，那便是对他而言正确的路。

至于江牧，他当时的口中，便只剩下一句“我（）”了。

他看见仙剑转过剑尖，青芒刺目，朝他气势汹汹地飞掠而来！

江牧只有往前疯了般地跑。

而仙剑也疯了般地追。

以仙剑的威能，要想追上一名被秘境禁制限制、无法驾驭飞剑的筑基境弟子，实在太过容易。

而它之所以不肯瞬间追上，根本就是为了报复江牧不愿意选它，于是一路追、一路落下剑气，划破江牧的袖口、在他面前的地面上戳出个坑，让剑风吹散他扎起发髻的长发。

让他……狠狠地注意到自己！

最后江牧气喘吁吁，也差不多觉察到了仙剑不会真的伤害他，于是顿时跌坐在地面上，就地歇息。

仙剑还想吓唬江牧，围着他绕了一圈又一圈，以无上的锋利切开风幕传来的声音骇人。

可江牧干脆闭眼打坐、调整内息。

最后仙剑没辙，像小女生生气甩袖子似的，斜斜地插入江牧身旁的地面上，再不动不摇。

江牧抬眸、挑眉，仙剑映入眼帘。

连他也不禁暗自啧啧惊叹。

那当真是一柄极美的剑，通透温润，仿佛以玉石整块雕琢而成，浑然天成，连散发出的光辉都是那般的清澈，隐约似与道合。

仙剑，真正的仙剑！

又有谁能抵御一柄仙剑的诱惑呢？

江牧心虚地眨了眨眼。

好像，是他来着？

“承蒙美意，可我真正想要的……还是那把断剑。”

那把，在他眼前忽然浮现的残破断剑。

他很在意，莫名的在意。

江牧知晓仙剑有灵，就算听不懂他这个时代的言语，想必也能通过自己的情绪语气加以理解。

所以他实诚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本意。

也希望仙剑能够理解。

仙剑闻言，轻轻地颤抖起来，不断地颤动。

像极了因为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而气愤委屈到浑身发抖的小女生。

最后，它一剑朝天，消失在沉沉墨色的云层之间！

江牧叹下一口气，休整完毕，继续向前，凭借自己的直觉，寻觅着那柄残破的断剑。

而在无人能够觉察到的暮霭云天之中，仙剑悄然悬于江牧头顶的正上方，跟随着江牧的去向移动。

原来它根本就没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