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贾代化两人之间的分歧肯定就是木兰秋闱之事。
虽然不知道原因,可是贾代化却明显想要支持废太子,也就是说要造当年太上皇的反。
而荣国公贾代善站在太上皇这一边,一直在阻止着自己的兄长。
贾敬之所以心灰意冷,不愿意管宁国府这些事情,怕就是清楚这一点,再加上宁国公当年将秦可卿收留,甚至暗中还在谋划什么。
综合种种,他自然不想要在家中呆着。
这些能够说得通,也能够解释的通。
只是贾代化为何会如此支持废太子?
就算感情再深,当时关系再好,保住废太子的一个子嗣足够,为何要冒这些诛九族的杀头之罪?
目光看向唏嘘的贾政,贾环下意识的开口问道:“父亲,难道祖父从来没有给你说起过这件事情?”
“东边那位祖父为何要一意孤行?”
“毕竟当年的事情谁也无力回天,一切尘埃落定,何必要执拗?”
贾政道:“我曾多次询问你祖父,只是他对这些事情从未说起过。”
“在他去世的前几日,我曾去病榻看望他,那时候他精神萎靡,神色难看。”
“你祖父是个习武之人,虽我未见过他亲自出手,可在战场上是所向无敌的。”
“按理说就算旧伤复发,也不会那么快病弱膏肓。”
“可就是在东边你那个祖父离开没几天,突然恶化,甚至神志不清。”
“那一日他似乎清醒了不少,与我说起之前的事情,曾提及,他对不起一众的老兄弟,当年的事情或许是他错了。”
“我不明白,想要追问,可他不再多说。”
“之后就是断断续续,我不太明白的话。”
“总之就是懊恼。”
“之后你祖父去世,皇帝感念贾家之功,特意让我这个没承袭爵位的子嗣,给了一个工部员外郎的身份。”
“这些事情本来没有必要跟你说。”
“因为一切已经过去,不管当年的事情如何,这十几年来贾家一直很稳定。”
“虽说没落了些,也没有什么大祸。”
“但是没想到今夜发生如此祸事。”
“一切都如当年你大伯所言啊!”
“不过那丫头死在天香楼中,珍哥,蓉哥也都为其陪葬,一切也该尘埃落定了!”
贾环沉默了良久缓缓点头:“没想到当年东边竟然参与了这些事情。”
“这种事情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的传出,定然会惹来轩然大波。”
“今夜发生的事情证明这件事情已经被人重新提及。”
“或许与之前的木兰秋闱有关。”
“孩儿觉得从现在开始,莫要再提及这件事情,就将一切的错误推在那些刺客身上。”
“当年牵涉其中的人几乎非死即伤,东边那些更是已经亡故。”
“想来就算有一日此事爆发出去,不会有人怪罪我们。”
“毕竟那一脉已经没人了。”
“父亲也不用每日提心吊胆。”
贾政叹道:“一家数百口人,怎可能不担心?”
“之前我都要忘记这些事情,可没想到。”
“唉!!”
“今夜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也不是想要让你弥补什么。”
“只是让你清楚前因后果。”
“这件事情过于十几年,当初随着废太子的去世落下帷幕,储君也有了确凿的人选。”
“但如今风起云涌,朝中的派别之争再度拉开序幕。”
“为父要告诉你,莫要随便的站队。”
“皇家的权力之争,一不小心就会陷入重重漩涡中。”
“那旋涡中的力量,足以将任何人都给撕碎。”
“当年东边的祖父,位高权重,他牵涉的还不算太深。”
“可即便如此,现在仍然是家破人亡。”
“你如今的身份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更不能与这些事情牵涉。”
“明白吗?”
贾环幽幽一叹:“或许祖父当年就是看明白这些事情,在去世之前特意让皇帝给父亲安排一个闲职。”
“只是现在孩儿已经深入旋涡,想要从旋涡中出来,只能够杀出一条血路。”
“不可能坐上观壁。”
“贾家如今没落了这么长时间,也需要人站出来。”
“父亲放心,孩儿心中有计较,绝对不会有危险。”
“今夜之事是最后一次。”
贾政看着贾环坚毅的目光:“为父清楚你的能力,只是.........”
“算了,你也大了,有些事情甚至比我都考虑的周到。”
“总之记住不管怎样,为父与家中都会站在你的背后。”
“咱们血肉相连,永远不会分开。”
贾环抱拳:“父亲,东边发生巨变,今夜您身上的担子不轻。”
“孩儿也需要看看焦太爷,毕竟他为救孩儿重伤。”
贾政点头:“那边的事情我不会多问,需要大夫也让人去请。”
贾环一礼,正要离开。
贾政再度开口:“对了,焦大当初也极受东边那个祖父的尊敬,好像也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才被疏远。”
“他知道的或许也会多一些。”
贾环走出书房,心中异常沉重。
有些事情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反而心中压抑。
毕竟你不可能当成没有发生过。
今夜之时忠顺王为何动手,为何不直接举报出去?
毕竟当年的事情可真是宁国府那边错了。
只要太上皇动怒,宁国府鸡犬不留,何必要多此一举?
考虑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想明白。
甩了甩脑袋,在嘈杂的声音中朝着焦大的住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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