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初九闻言轻声答道:“我亲自来吧,宋大夫。
麻烦您转告大天爸妈一声,我想亲自送送大天。”
离开医院已经中午点多钟,逝者已矣,活人的生活却仍要继续。
痛哭一场发泄出了心中的悲伤后,张初九精神好了一些,望着萎靡的张腾飞道:“咱们去随便吃点什么,你下午赶快去上课吧。
我爸妈都在胶澳没太有人管,你要是逃天学的话,别让老师通知了家。”
“上学,我亲兄弟一样的死党挂了,还不让人伤心,中学生就没人权啊。”张腾飞面无表情的答道:“一会大天的父母来了信,我就和你一块去太平间,帮忙打个下手,送送大天。”
张初九叹了口气道:“大哥,安魂消煞装裹尸体送往生者上路,是门专业技术,你就别捣乱了。
下午安安心心去上课,等发丧的时候,唉,对了,大天是未婚早亡,丧也没得发,等火化入土的时候,你再来帮帮人场好了。
我从跟着爷爷干白事这一行,见过太多人死后,亲朋好友不问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的涌来帮忙,结果好心办坏事,不仅没帮上忙,反而给主家添了麻烦的例子,你就听我的吧。”
张腾飞犹豫了一下,默默点头,和张初九一起在医院门外的商业街上,随便找了家饭馆,食不下咽的草草吃了顿饭,骑上自行车回了荆南一中。
张初九则无精打采的返家等待,临近傍晚接才终于到了覃惠莲的电话,“喂,是初九吗,我是大天妈妈。”
“阿姨你说。”张初九轻声应道。
“我听宋大夫说,你想亲自帮着发送大天是吗,”覃惠莲沙哑的道:“那就你来吧,你们家做这事也几十年了,名气大经验足,我和你王老师放心。
花多少钱说就是了,千万不要客气。”
“阿姨,安魂装裹人是不能免费送人情的,您给块钱吧,”张初九语带悲意的说道:“再多我绝不收了。
大天,大天和我从认识快年了,我们两个比亲兄弟还亲,最后了,请你让我,让我给他尽这份心。”
覃惠莲闻言沉默了一会,啜泣着道:“大天这孩子从九不听话不争气,没想到还交了你这样一个好朋友。
阿姨答应你,谢谢了。”
得到了家的允许,张初九马上出门,按着王天宇的高矮胖瘦,在专卖店买了身华国古代少年穿的心衣青衫黑帽丝履,带着香炉,独自一人进了太平间,给王天宇洗身换衣画了个唇红齿白的淡妆,念过安魂咒,点了足足一把的清神香。
等到香全部烧完,他便请等在太平间外的王鸿波覃惠莲夫妇和陪在两人身边的一群亲戚进了太平间瞻仰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