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侍女嘴里的牙齿一瞅,恒牙肉眼可见的稚嫩,颌骨的发育也可以看出还在进行当中,不出意外,年龄跑不出十四岁。
他松开手,来到最小的小萝莉身前,在她害怕的眼神中,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肚子,瘪瘪的,一点不鼓囊。
她这个年纪若是肚里有食,正常情况小肚子会微微鼓起来,瘪的肯定没食。
四下打量,冼耀文在桌上看见果盘,里面躺着翠绿的葡萄,他走回最高的侍女身前,“你叫什么?”
“阿里娅,亚当先生。”
“你们没吃午饭?”
“没有。”
冼耀文指向小萝莉,“她叫什么?”
“阿依莎。”
“几岁?”
“十岁。”
冼耀文板起脸,“几岁?”
阿里娅一哆嗦,磕磕绊绊道:“八岁。”
“浴室在哪里?”
阿里娅往一扇门一指。
“让她们三个吃葡萄,你跟我来。”
冼耀文走到浴室门口,推开门,入眼又是一片金光,他懒得去看晃眼的装饰,直接来到浴室的正中央,脱掉衣服走进圆形的水池里,一头扎进凉意十足的水底,让凉爽透过扩张的毛孔游走全身。
在水底憋气好一会,他冲出水面,一抹脸,张开眼看见未着寸缕的阿里娅朝他走来。
阿拉伯女人眉眼深邃乌浓,眼睛深浅晕染,层层叠叠,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阿里娅的眼睛很深,不容易穿透。
阿里娅的身材很好,凹凸有致,蜜桃臀,小肚子上有一抹若隐若现的妊娠纹,大大加强了她的魅惑。
将阿里娅的身材尽收眼底,冼耀文往水池沿上一趴。
阿里娅走进水池,打湿全身,随即走出水池,拿了一块类似胰子的物体往身上涂抹,待涂满全身,她来到冼耀文身前,俯下身,用比较特殊的方式给冼耀文涂抹。
“阿里娅,你有几个孩子?”
“一个,亚当先生。”
“阿里娅,不用把亚当先生挂在嘴上。几岁了?”
“三岁,亚……”
“你在这里工作了多久?”
“不到一周。”
“是自由身吗?”
阿拉伯人一直有贩卖奴隶的传统,最早的黑奴贸易就是阿拉伯人掠夺黑人,然后卖给葡萄牙人,就是到了当下,阿拉伯地区依然存在奴隶制,自然也还有奴隶存在。
“是的。”
“你会说英语,可以从事珍珠贸易,为什么要做这份工作?”
阿里娅愣了一会,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是女人。”
冼耀文抬头看了阿里娅一眼,“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你和科塔里睡过吗?”
阿里娅摇头,“没有,我们四个是科塔里老爷专门为亚当先生准备的礼物。”
“你丈夫知道你要做些什么?”
“知道。”
“你是被逼的?”
阿里娅摇头,“科塔里老爷没有逼我,我收了骆驼。”
“几匹?”
“六匹。”
“骆驼呢?”
“在我家。”
聊到这里,冼耀文基本了解阿里娅的英语水平,口音是纯正的约克郡地区特色口音,这说明她父亲多半是约克郡地区的人,但她的词汇量很少,而且语法上的错误过多,这说明她的英语是在一个良好的英语环境中学到,但并未经过系统的学习。
如此,他勾勒出大致的画面,阿里娅小时候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但后来父亲将娘俩扔在这里,离开了阿拉伯,她开始进入阿拉伯环境生活。
她父亲大概是曾经在阿拉伯经商的商人,或者曾在阿拉伯驻扎的士兵,可以说是很普遍的出身,没什么离奇。
美国佬管不住裤裆,英国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肆意播种。
像阿里娅这种混血,没有父亲的庇护,可不会被阿拉伯人高看一眼,反而是被排斥和欺压的对象,这一点,“冼耀文”感同身受,他的平等是靠拳头和圆滑拼出来的。
“所以,你和你丈夫都清楚你要做些什么,而你们都同意?”
“是的。”
“你丈夫没逼你?”
又是沉默片刻,阿里娅淡声说道:“我和孩子要吃饭。”
“你丈夫有几位妻子?”
“三个。”
“你排第几?”
“第三。”
“六匹骆驼需要你工作多久?”
“半年。”
“不错的价格。”
按冼耀文对阿拉伯地区物价的了解,六匹骆驼能买断一个年轻、普通长相的女人,年龄越小,价格越便宜,长相越好,价格越贵。
“科塔里老爷很仁慈。”
冼耀文淡笑一声,“是很仁慈,你让她们吃葡萄了?”
“是的。”
“你吃了?”
“没有。”阿里娅摇头道:“亚当先生,葡萄在迪拜很昂贵。”
“这个季节,葡萄在哪里都不便宜,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剩一点给你,不过没关系,等下我找科塔里要,你一个人吃。”
“谢谢亚当先生,你也是仁慈的人。”阿里娅开心地说道。
“不用感谢,我想听你说迪拜的事情,任何事情都可以说,我有兴趣听。”
闻言,阿里娅说起了迪拜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冼耀文认真倾听,从无用的信息中一点一滴提取有用的部分。
一个澡洗了将近三个小时,直到阿里娅讲不出什么干货,冼耀文才换了一身阿拉伯长袍走出浴室。
往果盘瞅一眼,葡萄空空如也,他驻足对跟在身后的阿里娅说道:“让她们三个在这里,你跟我出去。”
“是。”
出了房间,冼耀文稍稍等候,待阿里娅带上房门,他拉了拉阿里娅的手,让她跟自己并排走。
“里面年纪最大的那个叫什么名字?”
“拜图拉。”
“另外一个呢?”
“法丽哈。”
“分别是什么意思?”
刚才在浴室里,冼耀文已经询问过阿里娅和阿依莎两个名字的含义,阿里娅意为高贵,阿依莎意为活泼、幸运。
“拜图拉是处女的意思,法丽哈是幸福、欢乐的意思。”
“喔,法丽哈几岁?”
“十二岁。”
“阿依莎和法丽哈是自由身吗?”
“不是。”
冼耀文颔了颔首,没再说话,左转右绕来到大厅,印度管家迎了上来,引着他去了园。
园里,科塔里坐在一个搭着白布的木台里,他的两侧各有一个侍女手持仪仗扇为他扇风,在他前方有一张矮几,上面摆满了水果、饮料,矮几正对有两个无盖的长方形铁皮箱,里面装着长条冰块。
在他怀里倚躺着一个印度女人,作“圣女”打扮,不知道是恶趣味,还是女人真来自印度神庙的庙妓。
印度女人手里剥着葡萄,剥好一颗便送进科塔里嘴里。
科塔里手里捧着一本书,书皮已经发黄,就封面文字的排版进行推断,很可能是大卫·李嘉图的《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1817年的版本。
他正好也有一本,没舍得翻看,用心收藏,买了一本近年印刷发行的版本温故而知新。
印度管家一踏上木台,科塔里便察觉,他抬头看了过来,俄而,脸上露出笑容。
待冼耀文来到他对面坐下,他笑着说道:“礼物还满意吗?”
冼耀文拍了拍阿里娅的大腿,“我对她很满意。”
科塔里看了眼手表,“三个半小时,你只享用了一个?”
冼耀文耸了耸肩,“我想买下阿里娅,帮我和她丈夫谈一谈,骆驼我没有,可以付英镑。”
科塔里哈哈大笑道:“亚当,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付账,就由我买下来送给你。”
“谢谢,还有阿里娅的孩子。”
“没问题。”科塔里爽快地说道:“另外三个呢?”
“如果可以,我想要阿依莎和拜图拉,阿依莎我要带走,拜图拉……”冼耀文指了指不远处运输保卫小队所在的帐篷,“我的手下需要放松一下。”
“亚当,你确定不留着自己享用,拜图拉可是我精挑细选的。”
冼耀文拥住阿里娅,“我有她就够了。”
“好吧。”科塔里摊了摊手,“礼物已经属于你了,怎么处置你说了算。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吗?”
“嗯哼。”
科塔里在一个侍女耳边说了几句,随后又对冼耀文说道:“怕你吃不惯迪拜的食物,我让厨房给你做一碗清汤牛肉面。”
“科塔里,你很贴心。”说完,冼耀文心里嘀咕,“科塔里到底收拢了多少马步芳的手下,连会做兰州牛肉面的厨子都有。”
牛肉面来得很快,不一会的工夫,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已经摆在矮几上。
冼耀文从自己碗里扒拉一半面到阿里娅的碗里,让阿里娅端到外面去吃,他自己从果盘里捻了一颗葡萄,捏在手里细心剥皮,剥了一半,放进嘴里嗦一口。
“水分流失有点多。”
“放了半年的葡萄,能保持这个水分已经很不错。”科塔里捻了一颗葡萄拿在手里,“去年我已经预测到今年的天气会特别热,从阿塞拜疆订购了数千吨葡萄,全部用阿富汗的坎吉纳技术保存起来,上个月开始卖,只卖了不到400吨就收回成本。”
“在阿拉伯炎热的春季能吃上冰镇葡萄,再多钱我也愿意,科塔里你抓住了好商机,不过我更佩服你能搭上阿塞拜疆的关系。”
“亚当,这没有什么,苏联的加盟国分为俄罗斯和其他,两者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冼耀文颔了颔首,“我在香港也有水果生意,但做得不如你顺利,遇到一些麻烦,我正在解决当中。”
“长期做?”
“是的。”
“需要印度水果吗?”科塔里来了兴趣。
“我对苹果和黑李子感兴趣,但黑李子不易保存,运输途中的损耗太大,只能收点精品走航空运输,量不会太大,苹果的话,如果你有喜马偕尔邦的关系,我们可以聊聊。”
科塔里笑道:“我有。”
“所以,你的黄金生意做到了喜马偕尔邦?”
“亚当,除了黄金,我还在做其他贸易。”
冼耀文略作思考,说道:“如果有去年的库存,先送两吨到香港,我试销一下,好销我们再详谈。”
“ok。”
两人聊着边边角角的生意经,关于主题却是很有默契地未提及,现在还不到聊的时候,先聊点其他热热场,主题可以留到明天天气不那么热的时候聊。
就这么聊了半个小时,面都坨了,冼耀文用余光观察了阿里娅,这才“猛然”想起要吃面,谢绝科塔里重新做一碗的好意,吃了几口面便放下叉子。
四点二十的样子,冼耀文带着阿里娅回房间小憩,另外三人已经不在,印度管家及时出现,交代阿依莎被安排去客房居住,拜图拉被安排到一间佣人房,至于法丽哈未作交代,冼耀文也未追问。
房间恢复清静后,冼耀文去床上躺着,阿里娅盘坐在边上,为他揉捏身子。
“阿里娅,刚才我和科塔里的谈话你听见了?”
阿里娅手里的动作停住,“是的。”
“我要买下你,是为了还你自由,你可以回到丈夫身边,也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或者跟在我身边做事。”
说着,冼耀文坐了起来,靠在床背上,一伸手将阿里娅揽入自己怀里,轻抚阿里娅的脸颊,“我很快会在迪拜做生意,需要熟悉这里的人做向导的工作,你熟悉这里又会说英语,可以胜任,你好好考虑,我离开迪拜前给我答复。”(本章完)